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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DC群侠传[23.7.23持续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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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3-2-12 19:47: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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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2 19:48: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回 这真的是武侠小说吗?

    本帖最后由 GDKing 于 2023-2-18 02:26 编辑

    第一回 这真的是武侠小说吗?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430ad3

    来源:LOFTER


    少年站立在草地中央。
    准确的说,他的姿势并不是站立。
    他腰背垂直于地面,双腕水平微曲,脚与膝并拢半蹲,就这样一动不动。
    他自然的闭着双目,调理着内息循环,完全不理会身周的变化,无论是风雨虫鸣还是时间流逝。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的内息运转完第十八周天后他动了起来。
    他将双腕收回胸前,双腿伸直,深吸一口气,接着伴随着全身的舒缓将气息缓缓的吐出来。
    “吁——”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你真的好慢啊。”
    少年刚睁开眼睛,无聊地蹲在他面前的少女就这样开口了。小小的把少年吓了一跳。
    “要你管嘛。”
    少年不满地撅了撅嘴,一脸不坦率的表情惹得少女咯咯得笑起来。
    “你太有趣了,青木。”

    青木由真,年方十七的清秀少年,师从皇骑殿中龙枪门门主艾克萨,每日勤学苦练。今日,他结束了三天的闭关,从山中出来,回门中向师父复命。
    “冥冥,这几天外面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青木向行走在他身前的少女问道。
    少女名叫蓝堂冥冥,与青木同属皇骑殿,只不过师从的是太虚门门主阿尔法。与青木不同,她的日子过得倒好像逍遥自在,没见过她苦练武功的时候。
    “没什么事啊,也就是偶尔调戏调戏金仔、没事去奥叔那撮合撮合太和、闲暇时上来捉弄捉弄你,没啥事发生啊。”
    冥冥随口说道,听得青木不住汗颜。冥冥口中那金仔实际上是同属皇骑殿的金刚门门主马格纳,只因为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不破金身加之身材矮小,总是被冥冥调笑;而那奥叔则是同属皇骑殿的天威门门主,在江湖上颇负盛名的奥米加,那太和则是师从奥米加的冥冥的两位师兄太一与大和的合成,只因为奥米加门下只有他们两位弟子,又皆是样貌俊俏的青年高手,冥冥总是拿他们俩剪不断理还乱的冤家关系开开玩笑。
    虽然到处拿着师叔伯师兄弟玩耍,但从来没有哪个师叔伯师兄弟真的对冥冥心怀憎恶,反倒是天天敞开大门等着冥冥来上门说笑,真是把冥冥当做皇骑殿一块炙手可热的珍宝。
    相反,青木就不一样了。
    “哟,这不是冥冥嘛?”
    山间的小路上迎面走来了两名穿着与青木、冥冥差不多的男子,一个结实、元气十足,另一个魁梧乐呵。他们远远地望见冥冥就笑着打起了招呼。
    “这不是拓也师兄,纯平师兄嘛。”
    冥冥笑着迎了上去。拓也和纯平是皇骑殿龙拳门门主杜纳斯的弟子,平日里虽然与冥冥交际不多,但关系却并不比于别门弟子要差。
    “好久不见了,冥冥。很久没在殿上碰到你了嘛,怎么都不去我们那玩呢?”
    “是啊是啊,莫非是我师父一点都不好玩?”
    “纯平师兄真会说笑……”
    冥冥与拓也、纯平开心的聊了起来,身后的青木就这样被他们忽略了。
    并不是拓也、纯平没有注意到青木的存在,也并不是他们故意冷落了青木将他排挤在人际之外。见到了拓也、纯平,青木停住了脚步,别过眼去,一点也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在青木和拓也、纯平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这还要从十二年前青木入门前说起。
    青木由真本是京城里一户官宦人家的子弟,其父是先帝麾下的御前带刀侍卫,先帝西去后又守护于当今圣上驾前,深得圣上宠信。青木有一大哥,当时拜在龙拳门之下,乃是龙拳门首屈一指的弟子,极可能承继杜纳斯的衣钵成为下一任龙拳门主。全家人生活富足,父子又仕途顺利,一家可谓无忧无虑,幸福安康。
    可是,突然有一夜,青木家燃气熊熊大火,当时青木家眷仆从一十三口人,仅有青木与青木大哥二人幸存。更另人吃惊的是,事后查明这一十一名死者皆非死于火灾,而是命丧于龙拳之下。言下之意,青木的父母近侍,皆死于青木大哥之手。而时年仅5岁的青木却被留了活口侥幸生还。
    此时,青木的大哥早已遁逃,不知所终。那龙拳门主杜纳斯见青木可怜,便想收青木为徒,一来照顾他长大成才,二来让他习武以报家仇并为龙拳门清理门户。可偏偏青木无论如何就是不答应,转而投在皇骑殿另一门龙枪门之下,让杜纳斯好生难堪。
    自此之后,青木便入龙枪门下学习武艺。虽然未入龙拳门,但杜纳斯还是对青木关怀备至,可怎奈年幼青木就是不领情,还将对大哥的仇恨一并转移至龙拳门之上。杜纳斯无可奈何,只得从此对青木再也不闻不问,可这还是阻止不了青木对龙拳门的怨恨。
    自此过了十二年,期间青木与龙拳门下发生了大大小小百来次冲突,令龙枪门主艾克萨和杜纳斯一起头疼不已。两位门主只得尽量避免青木与龙拳门间的接触,并各自严加管教,总算是让青木与龙拳门几年内没发生过什么太大冲突。
    今天倒是个例外。
    【拓也,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呢?】
    一边与冥冥聊着天,纯平一边运起“传音入密”的秘法与拓也商量起来。
    【不好吧,小时候我们和他打过好几架呢】
    拓也运功答道,他与纯平一边运功密谈一边与冥冥说笑,神色却泰然自若没有丝毫变化。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自己下定了决心,纯平离开冥冥与拓也向青木走去。
    【喂,等等……】
    拓也还未及阻止纯平就开口了。
    “青木师弟,好久不见啊。”
    青木瞟了一眼纯平,一句话也不说就又将头转向了别处,让纯平好生尴尬。
    “青木,纯平师兄跟你打招呼呢。”
    冥冥立刻过来为纯平打圆场,方才她已暗中破解了拓也与纯平的“传音入密”偷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打算助纯平一臂之力,希望能化解双方多年的积怨。
    “哦,师兄好。”
    青木也不转过头,就这样答道。虽说在冥冥的干涉下青木有了回应,但纯平的脸色还是黯淡了许多。
    “额,唉,大家都是皇骑殿下的师兄弟,何必这么见外。”
    虽然碰了钉子但纯平还是陪着笑脸说了句客套话。
    “不敢当,龙拳的同门,我当不起。”
    没想到这句话立刻激起了青木的不快,他冷冷地回答道,一点也不给纯平好脸色。
    青木的话,立刻让其他三人联想到了青木的大哥。大家不禁都心头一沉,失去了继续交谈的意愿。
    “唉,本想和师弟多聊几句,既然师弟并无兴致,那师兄也不勉强。”
    纯平不想再自讨苦吃,便就此作罢。拓也见状便顺势拱手与冥冥告别。
    “那冥冥,师兄就不和你多聊了,改日来我们这玩啊。”
    “好啊好啊,好久没去龙拳门了,有空一定去转转。”
    冥冥樱唇微启微微一笑,看得拓也与纯平不禁心神一荡,这才发觉这位喜欢平日玩耍的小师妹已经长成位婷婷少女。
    纯平心神一松,也拱手对青木说了句客套话。
    “青木师弟,有空也去我们那切磋切磋吧……”
    话一出口纯平便察觉了话中不妥,拓也闻言也立刻瞪向纯平以表责怪。只可惜,祸以出口收不回来了。
    “好啊,不过今天既然在此巧遇,我们不如现在就来切磋一番吧。”

    “那么,由哪位师兄赐教呢?”
    站在草地中央,青木拱手向拓也、纯平问道。
    一番犹豫之后,拓也和纯平以“传音入密”商量后决定答应青木的请求。他们担心若是拒绝请求,不仅有失颜面而且青木定会像年少时一样出言相激,到时两人一定会忍不住将青木教训一番。而答应请求则可顺水推舟的与青木稍作切磋应付一番即可,何况有冥冥在旁,量青木也不会发作。
    “我来吧。”
    纯平说道,向着青木一拱手。
    “不过可还得请青木师弟手下多留情啊,我们只稍作切磋以免错手伤人……”
    “没关系,就算是被师兄所伤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倒是师兄不会是怕了吧?”
    未等纯平说完,青木便出言挑衅。
    “青木!师兄好心提醒你,你可别太得意了啊!”
    看不过眼的冥冥朝着青木大声说道。见此情景,纯平、拓也皆会心一笑,料想以冥冥限制青木的想法有了效果。
    “那么来吧,青木师弟。”
    纯平笑着摆起了架势。
    “请多指教。”
    青木也摆出了架势,笑着说道。
    “纯平师兄!”
    这一笑,反倒让纯平感到一阵寒意,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小子,果然还是对我们心怀怨恨吗)
    “接招了!”
    纯平思量间,青木一个健步冲上前来,照着纯平面目就是一记撑锤。只是一步就跨越了一丈的距离欺进纯平身前,这让纯平不由一惊。
    好在纯平反应够快,抬手一架将来拳隔开。怎料青木借势将力道移至肩背,顺势向纯平肩上一靠以一记“贴山靠”将纯平撞飞出去。
    纯平大吃一惊,慌忙调整步伐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师兄,承让了。”
    青木重新摆出架势,挑衅地说道。
    (这小子!)
    纯平心头一恼,表情紧绷起来,接着大喝一声。
    “师弟,小心了!。”
    只见纯平迅如雷电,一下就闪到青木身前。接着他连出数拳,拳拳如雷霆霹雳般迅猛沉重。青木立刻躲闪招架,只觉得纯平拳拳之间丝毫不留给自己喘息的余地。左躲右闪,青木一想拉开与纯平的距离,纯平便紧随而至,而密不透风的拳势也让青木无法近身。
    久守必失,青木很快接连中拳,好在双方都未运上内力只是皮肉之疼而已。
    “师弟,承让了。”
    纯平得势饶人,在青木再次拉开距离的时候并没有跟上,而是放他一马见好就收。
    可是青木却不领情。
    “师兄,你就这几招吗?”
    青木笑着说。
    “不痛不痒啊。”
    “青木!师兄那是点到即止,你不要搞错了。”
    冥冥叫道,却被纯平摆摆手阻止了。
    “看来啊青木师弟,我得稍微让你吃点苦头啊。”
    纯平冷笑着说道。
    【够了吧,不要太过火】
    【放心,我会“点到即止”的】
    无视了拓也的劝告,纯平再次摆起了架势。
    “好啊,来吧。”
    “来啊!”
    青木再次攻了上去,而纯平再次打出了这套如雷霆般迅猛的拳法。实际上纯平运用的正是龙拳门中“雷动龙拳”,这套拳法就是通过一波快过一波的拳击将对手压制,使之毫无还手之力。
    料想青木还会在被压制中不能还手,纯平毫无顾忌地对着青木面门轰去,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回青木竟然没有躲避而是径直用面门迎接了这一拳,同时飞起一脚踹向纯平的胸口。纯平避无可避,吃了一脚。只不过青木中拳在先,这一脚力道不足,反倒是青木自己向后倒去。
    青木触地的一瞬,双手猛地一撑,在地上一滚又站了起来。
    (好疼)
    青木感觉中拳的脸侧火辣辣的,想必是纯平出拳不轻。而若这一拳运上了内力,青木说不定已经脑干炸裂,脑浆横飞了。
    不过,青木可没想得这么多。此时,他心中唯一的想法是——
    (这就是杀死我的家人的拳法吗?)
    青木又摆开了架势,盯住了纯平。在他的眼里,纯平的形象逐渐与另一个形象重叠了。
    那是青木绝对不会忘记的形象。
    (大哥……)
    (去死吧!)
    接着青木再一次向纯平冲了过去。
    “没用的,不管你试几次都是一样!”
    纯平架起双拳开始回击,雷霆般的双拳再次让青木失去了招架之力,只能不住躲闪。
    难道青木就只能重复之前的失败吗?
    (不!)
    (有的,突破这雷霆之拳的方法!)
    只见青木再次迎上纯平的拳头,这次依然没有闪避。而就在拳头到达青木面门的一瞬间,青木突然将头一转让纯平的拳头擦着自己的鼻尖打了过去。
    (侥幸!)
    纯平这样想着紧接着挥出另一拳向青木腰间打去,只要这拳打中了青木腰间的要穴,即使不运上内力,青木也会立刻丧失战力。
    (赢了)
    就在纯平的拳头快要打到青木的腰间时,青木随手一摆,将拳头打偏,击中了腰间并非要害的位置。
    (什么?)
    这时,纯平才突然发现,青木已经欺入了自己的怀中,而此时自己一拳刚刚发完,另一拳刚刚收回。
    这便是青木破解“雷动龙拳”之法——舍身埋身。因为“雷动龙拳”乃长拳,对于埋身的攻击并不擅长,一旦被近身便无法完全发挥拳法威力。
    (死吧!)
    脑海中想象着大哥的模样,青木近身向纯平打出了本门的必杀拳技。
    “超念动炮!”
    近距离中招,纯平立刻整个身体向后飞去。
    “纯平!”“纯平师兄!”
    纯平重重的摔在地上,拓也和冥冥立刻上前察慰。
    “我……没事……”
    被打中要害,纯平无力地说道。
    “青木,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冥冥不高兴地质问青木道。
    “没有啊,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青木看了看冥冥,发觉自己的目光过于冰冷赶忙撇开视线。不过,在他看来,没有对纯平下杀手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哼。”
    拓也铁青着脸,拽着纯平的胳膊将他扛起来。
    “这件事,我们不会对任何人说。”
    拓也冷冷的说道,毕竟同门间私下比试并非门规准许,更何况输的是本门师弟。
    “冥冥,我们就此别过,青木师弟,我们来日方长。”
    拓也告别冥冥,向青木丢下一句话,接着扛着纯平,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草地。
    冥冥无言地目送着拓也和纯平离开,接着转过身,看向那个还不正眼看着自己的人。
    “青木!”
    山峦之中响起了回音。

    庐山脚下,月侠镖局。
    一个白发的少年背着一大一小两个铁匣走进了镖局大门。
    “托镖!”




    第一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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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18 02:26: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回 大辅助带领团队走向胜利

    作者:GD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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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LOFTER

    冥冥巧计出深山 月侠林间遇强敌

    第二回大辅助带领团队走向胜利



    “真是胡闹!”

    艾克萨生气的拍着桌子喝道。青木跪在他面听着他的责骂,而冥冥则站在一旁为青木打着圆场。

    “师叔你就别生气了嘛,纯平师兄那边我会去帮着说和的。”

    “冥冥你也是,有你在场还让这小子闯下这么大祸,真不让我省心。”

    正在气头上的艾克萨连带冥冥也一块责怪了一番。

    “呜——师叔,对不起,都怪我没管好青木师弟,呜——”

    听到了责罚,冥冥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这一下子搞得江湖上人称“龙帝”的龙枪门门主艾克萨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嗯……冥冥你别哭嘛,我不怪你就是了。”

    “可是因为我没管好青木师弟,所以又要让他被师叔处罚了。”

    冥冥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让艾克萨的怜惜之心油然而生。

    “罢了,我不责罚他就是了……青木,你小子不要偷笑!”

    “是,师噗,谢,师父。”

    “谢谢师叔

    “唉……”

    眼见冥冥“破涕为笑”艾克萨无奈地摇了摇头。

    “青木,说正经的。你即日启程,十天内赶到徽州府天涯客栈,去接应月侠镖局的一趟镖。”

    “立刻就去吗,师父?”

    艾克萨突然就说正事,还是令青木立刻赶往离京城数百里之遥的徽州府,这让青木和冥冥都吃了一惊。

    “没错,即日启程,不容耽搁,你现在就去收拾吧。”

    冥冥和青木面面相觑。

    “那,师父,我这就去收拾行李了。”

    “去吧,对了,待会儿我给你批个路条,你去驿站取马吧。”

    “是。”

    青木向艾克萨行礼,接着退出了客厅。

    “嗯……师叔我也先告辞了。”

    “嗯嗯,去吧。”

    艾萨克笑了笑,没有挽留冥冥,目送着冥冥走出了客厅,追上青木。

    “唉,这俩孩子。”



    “这位客官,您要托什么东西,送到哪去?”

    秋宫琉娜端着一碗水送到刚刚进门的少年面前。方才她将少年领进门,坐在院中的方桌上。少年将他背上较大的那个匣子放在了桌上,这个足有四尺半长,两尺宽,差不多一尺厚的匣子显得十分沉重。

    “我托这个匣子,还有我本人,送到京城。对了,中间要在徽州等个同伴。”

    少年微笑着说。

    他看起来年纪与琉娜相仿却比琉娜多了份成熟老练。他有着一头白色的头发,这在他这个年纪非常少见,也很是显眼。

    “恕我冒昧,能请教下这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琉娜问道。这也是镖局的规矩,来路不明的镖,月侠镖局向来是不会接受的。

    少年微微一笑。

    “一把剑。”

    “一把剑?”

    “对,一把剑。”

    “一把什么样的剑呢?能请您让我过目一下吗?”

    少年摇了摇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是五百两银票,到了徽州府,再付五百两。”

    琉娜暗暗吃了一惊。她倒不是没见过五百两的银票,每年镖局护送附近钱庄的银车的镖价也都不会低于这个数。只是以这个价钱托运一人一箱,足见这一人一箱的重要性。

    虽然,镖局一向不接货物不明的镖,但是琉娜感觉到,这趟镖走不走,自己并没有资格决定。

    “这位先生,这趟镖颇为贵重,还容我向镖头禀报一声。”

    琉娜恭敬的抱拳说道。

    “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阿叶山雪风。”

    少年笑着抱拳回礼道。

    “有劳了,秋宫女侠。”

    琉娜愣了一下,自己并未告诉过他自己的姓名啊?



    “唔,青木又不在了,好无聊啊。”

    冥冥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懒散地说道。

    “诶,他不是昨天才出的关吗?怎么,他又闯什么祸被艾克萨师叔罚了?”

    从房间另一边的书桌上发出提问的是朝田十香,她正在为一本兵书做注解。十香是皇骑殿下天机门门主芳香的二弟子,自幼饱读兵书,擅长运筹帷幄,聪明的头脑一向让冥冥自愧不如。

    “没有,只是昨天艾克萨师伯命他去徽州府接一趟镖,他昨天下午就启程了。”

    冥冥闷闷不乐地答道,心里不住地抱怨着。

    “去徽州府?那离京城可有一千多里呢!”

    “可不是嘛。他这一走没有个把月是回不来的。”

    这时,坐在冥冥桌旁一直绣着花,笑着听冥冥与十香对话的女性开口了。

    “冥冥啊,你是有多想看见青木啊。”

    听到她的话,冥冥脸一红,立刻别过头去。

    “哪有?沐嘉姐你可别乱说啊!”

    五十岚沐嘉,居住在皇骑殿中唯一的不会武功的人。她是冥冥的师父阿尔法在冥冥十岁的时候救下的女孩,自来到皇骑殿后一直帮忙照顾着皇骑殿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她被冥冥当做姐姐看待,和十香一样是冥冥在皇骑殿内的闺中密友。

    “我看那,冥冥你干脆嫁给青木吧。这样就能天天守着他了。”

    一边的十香也调笑道。

    “谁要天天守着那个笨蛋啊!倒是沐嘉姐,你和我哥什么时候嗯嗯?”

    冥冥忍不住叫起来,然后话锋一转试图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一边对着沐嘉做起了鬼脸。

    冥冥的同胞哥哥蓝堂真白是皇骑殿辉剑门门主圣辉的大弟子,自小便和沐嘉青梅竹马,是皇骑殿上下公认的一对璧人。虽然还未成亲,但在皇骑殿的门人们看来,就算哪天沐嘉怀里多出个娃娃,他们也不会有多惊讶。

    “这要看你哥了啊。他啊,成天忙着练剑,哪有那些心思。”

    “嗯?沐嘉姐你该不会往什么奇怪的方向想了吧?”

    “讨厌啦,冥冥。”

    边和沐嘉相互调笑着,冥冥悄悄注意到十香的情绪稍微的低落了一些。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冥冥还是能敏锐的察觉,这也与冥冥知道的一些事情有关。

    三年前,那时的冥冥并不是阿尔法唯一的弟子,她还有位同门师弟——黑羽雷夏。黑羽是个富于心计而充满野心的人。在那一年,他因为某件事被阿尔法逐出了师门,自此之后就杳无音讯。

    冥冥现在想起来,虽然比不上哥哥与沐嘉,但是同样是青梅竹马的黑羽与十香的关系可能并不比自己与青木间要差。

    “唉,算了,这个月我还是继续研习《天工开物》吧。”

    冥冥结束了少女间的浪漫话题,回到了倍感寂寞的现实。

    “对了,明天再去调戏下金仔吧……”

    “话说,冥冥。”

    十香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想去见青木吗?”



    “到你了师姐。”

    冰见友树展开了手上的花绳,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花样,翻得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散掉。

    “嗯,这样,再这样。好了。”

    轻松地,琉娜将友树手上的花绳翻了过来,并且形成了一个更复杂的花样。

    “真有趣啊,我也能参加吗?”

    在一旁观察已久的阿叶山羡慕地问道。

    琉娜三人坐在一个并不宽敞的马车中,除了他们三个,车中还有三人的兵器、阿叶山的大匣子以及干粮和一些行李。马车正在有条不紊地前进着,在马车之前还有两骑领着路。三匹马上都插着同样的旗子——月侠镖局。

    这便是月侠镖局护送阿叶山和他的匣子的镖队了。别看人少,护镖的几人可都是月侠镖局一等一的高手。在前领路的两人分别是琉娜的二师兄和三师兄,驾着马车的是琉娜的六师兄,车内则是排行第七的琉娜与最小的师兄弟老八友树。

    时间接近晌午,虽然入了秋,但头顶的太阳还像夏天时一样毒辣,即使是坐在阴凉的马车中还是稍显闷热。

    “阿叶山也会翻花绳吗?”

    琉娜笑着问道。从接镖到行到此地也有一日的时间了,阿叶山已经与琉娜师兄弟们熟稔了起来。他倒也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只是似乎在山里待久了,对江湖上很多事情都充满了好奇。

    说来也奇怪,按月侠镖局的规矩,出镖时必需由货主告明货物方能出镖,可这次却不知为什么,镖局总镖头在江湖上颇有威名的月光门门主狄安娜却爽快地接下了这趟没有详细说明货物的镖。这多少让琉娜师兄弟产生了疑惑。

    “我是第一次玩。”

    阿叶山清爽地笑着说,他总是挂着一副笑容,让人看了就能感觉到快乐。

    “在山里可没有人陪我玩这些。”

    阿叶山伸出手在琉娜翻出的花样上摸索着,显得很感兴趣。

    “一个人在山里肯定很寂寞吧。”

    友树问道。作为月光门中最小的徒弟,他只参加过几趟镖,并且还没遇上过劫镖的情况。

    “不会啊,有我师父在啊。而且山里有挺多有趣的野兽。”

    阿叶山将手从琉娜翻出的花样上抽回,显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是嘛,都有什么野兽啊?”

    琉娜问道,一边暗自偷笑。这翻花绳可不是市井间那种女孩子间的简单游戏,这可是月光门暗器的锻炼方法之一。一来,复杂的花样十分需要破解的脑力,二来,没有一双灵巧的手可翻不出也解不了复杂的花样。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小猫、小蛇。”

    阿叶山说着伸出手,将手指探入琉娜的花样中,稍稍动作了一下。

    “是这样吗?”

    “!”

    “!”

    琉娜和友树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只见阿叶山翻出了一个几乎无解的复杂花样,而且琉娜和友树都没看清阿叶山是怎样翻出的。

    “你,你真的没玩过翻花绳吗?”

    “骗人的吧!”

    感觉被耍了的琉娜和友树双双抱怨道。

    “唉?这个……我是第一次玩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明白过来的阿叶山愣愣地答道。

    “哼,不和你玩了。”

    面对阿叶山,友树闹起了别扭。

    “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哥?”

    阿叶山笑着讨饶道。

    “莫非……”

    见到阿叶山如此高超的技术,琉娜不禁想到了什么。

    “阿叶山你很擅长暗器吗?”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

    阿叶山肯定地回答道。

    “嗯,这也就不难理解了……”

    琉娜不禁苦笑。

    “这么说,那么也是练暗器的咯?”

    大概明白了琉娜的话,阿叶山这样问道。

    “嗯,我们练得是月牙镖,月光门的独门暗器。”

    “是这种吗?”

    琉娜话音刚落,阿叶山两指间就多出了一个月牙形的飞镖。

    “嗯,就是这种。嗯?你怎么拿到的?”

    “你猜。”

    琉娜一摸自己的暗兜,立刻恍然大悟。

    “你这人,快还给我。”

    琉娜一伸手,阿叶山的夹着月牙镖的手立刻躲闪开来让琉娜抓了个空。

    琉娜并不气馁,接连挥手抢镖,可阿叶山的手总是能在琉娜抓到前避开,而且整个手臂几乎只有前臂和手腕在动作,就好像阿叶山能预判到琉娜的动作一样。

    几合下来,琉娜有些按捺不住,突然伸出另一手抓住了阿叶山的手臂。

    “好了,到此为止。”

    琉娜在伸出另一只手去抢飞镖,可阿叶山手指一缩,月牙镖便进了掌心被阿叶山的拳头包裹住了。

    “你这家伙。”

    琉娜见状也不顾形象了,伸手就去掰阿叶山的拳头。可是即使是琉娜用上两只手,阿叶山的拳头也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哈哈,七师姐没辙了。”

    见此情景,友树哈哈大笑。

    “可恶,友树,看我待会不收拾你。”

    “呵呵,好了琉娜,你把手放开,我把镖还给你就是了。”

    阿叶山笑着说道。琉娜见状,放开了双手坐回了原位。

    只见阿叶山一指一指地将拳头打开,而掌心之中什么也没有。

    “你!”

    琉娜正要发作便被阿叶山制止了。

    “你摸摸看,镖还在不在。”

    琉娜将信将疑地向暗兜摸去,赫然发现那枚月牙镖就在自己的口袋里。

    “好厉害……”

    “小把戏而已,要不要我教你。”

    “好啊好啊,我要学。”

    未等琉娜开口,友树便叫了起来。

    琉娜正要发作,坐在车外的六师兄抬头进来。

    “安分点友树,再有十几里就到镇子上了。”

    “好……”



    车内终于安分了下来,差不多到了晌午时分,车内的众人都开始饿了起来。

    “师姐,我能吃点东西吗?”

    年纪最小的友树突然问道。

    “忍耐一下,很快就到镇子上了。”

    琉娜正色道,她可见不得偷懒的家伙。

    “那喝口水总行了吧。”

    友树可怜兮兮地乞求道。

    “真受不了你。”

    琉娜不耐烦地翻出一只水袋递给了友树,接着她又翻出了另一只向阿叶山递去。

    “阿叶山,你也要不?”

    琉娜突然发现,阿叶山并没有在笑。虽然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是他那原本充满欢乐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阿叶山?”

    阿叶山没有说话,只是竖起一只手指让琉娜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注意到不妥的琉娜立刻警觉的压低了声音。

    “从刚才起就听不见兽鸣了……”

    阿叶山轻声说道。在嘈杂地行驶的马车中还能注意到道路两旁树林的动静,这让琉娜非常惊讶。

    “有杀气。”

    阿叶山话音刚落,只听拉车之马一声嘶鸣,马车骤然急停。阿叶山与琉娜立刻稳住身形,而反应不及的友树则因为惯性撞在了车框上。

    琉娜屏息倾听,车外多出了数双脚步,围绕着马车散开,而车前车上的三位师兄却杳无音讯。

    “怎么回事?”

    友树莫名的爬起来,缺乏经验的他当即掀开车厢前帘想要一看究竟,殊不知这正是将自己陷于死地。

    “小心!”

    琉娜惊道,当即与阿叶山一并出手将友树拉入车内。只听嗖嗖一响,几枚钢针当即穿过门帘射入车内,直扎在车厢后壁上。

    “友树!”

    “师姐……”

    琉娜慌忙将友树揽入怀中,惊恐的发现友树已身中三针,两针中于胸口、一针则中于人迎穴侧半寸。倘若这后一针再偏半寸,友树已是性命不保。

    琉娜刚缓口气,突然被阿叶山抓住左肩向车中一拉。阿叶山另一只手抓住友树,一并自身一滚,迅速从车厢壁旁闪开。

    说时迟那时快,阿叶山刚刚闪开,三只细剑穿壁而入直刺在三人刚刚的位置上。不仅如此,紧接着,无数细剑从四面八方刺入车厢。眼见情况危急,阿叶山只得将身材较小的友树推向细剑最疏的车厢一角,然后自己将琉娜压在身下并用自己的两只匣子隔开躲不开的细剑。

    “唔……”

    被两只细剑贯穿腰肩,友树闷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而被阿叶山压在身下的琉娜却毫发未伤,但看着最疼爱的小师弟在眼前昏死过去,琉娜还是忍不住挣扎起来。

    “别动。”

    顾不上男女之别,阿叶山死死压住琉娜克制住她的冲动,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听我吩咐。”

    车外,数十名黑衣蒙面人已将马车团团包围。他们手上各持一至两把细剑,而身后还背着数只空着的剑鞘。这插满马车的细剑正是由他们投出的。他们谨慎地缓缓缩小这包围圈,以防车中的幸存者做出最后的反扑。

    突然,马车的车顶猛地破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从车中破顶而出,一下跃起一丈有余。几个黑衣人立刻反应过来,掏出钢针就射。只见那身影当即身中数针,却发出铛铛的响声。众人仔细一看,方才发现这并非人影,而是一个大铁匣子。

    正当黑衣人们被铁匣吸引的时候,戴着草帽的阿叶山趁乱跃出车门。他一边踩着马背踏着马头跃向半空,一边挥手如风,刹那间就甩出了四只飞刀。只见那飞刀如旋风般回旋,银光一闪便割破了一个黑衣人的喉咙,接着又势头不减的划过圆弧形的轨道,撕开第二第三只咽喉。仅仅三只银龙飞刀便让七名黑衣人毙命当场。

    此时,车后已有黑衣人认出那飞出的大铁匣便是自家一伙所要劫掠之物,当即以轻功飞身上车顶接取落下的铁匣。有二人立刻就登上了车顶,他们刚刚扶住铁匣,只觉车顶大洞中银光一闪便被银剑封喉。使剑的正是琉娜。她站定车顶边缘,左手在铁匣上一拍,铁匣便咔得压穿车顶又回到了车内。

    “乒!”

    阿叶山飞出的第四只银龙飞刀并没有击中目标,而是被目标挥剑挡下。那名看起来像是头目的黑衣人带着有黑色头纱的斗笠,穿着带有宽大袖口与披风的衣服,这并不是方便挥剑的衣着。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此人一手四剑,袖中的双手总共掌握着八只细剑。

    “多么优雅的飞刀啊,又快又准,又毫不留情。这刀上的内力还真让我吓了一跳呢。”

    黑衣头领用一种妖娆的语调说道,缓步向阿叶山走来。他低垂的八只剑尖正一滴一滴的滴着血,那便是琉娜的两位师兄的鲜血。

    “哪里哪里,论优雅这江湖上比得上您的也屈指可数啊。”

    阿叶山一脸轻松地笑着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斗牛士兽?”

    斗牛士兽一愣,继而转惊为笑。

    “没想到我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这么大了。”

    身份被揭穿,斗牛士兽便没有了顾忌,当即挥手一撕将身上的黑衣扯去,露出自己粉红色的标志性外衣。

    “那倒没有,只不过大家对武林奇葩的印象毕竟会深刻一点。”

    阿叶山嘲笑道,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斗牛士兽当然察觉到了这点,更加向阿叶山步步紧逼。

    “呵呵,好一个临危不惧、气定神闲。不知阁下又是何方高人?”

    “等你赢下琉娜我再告诉你!”



    阿叶山虚晃一招,向斗牛士兽丢出几枚月牙镖。斗牛士兽看得明明白白,挥一挥宽大的衣袖便将几枚飞镖尽皆打散。只见阿叶山转身便跑,施以轻功纵身飞上马车。斗牛士兽岂会放他。他一挥手,几枚钢针脱手而出直指阿叶山身后要穴,一并将马车之马击毙。

    阿叶山听得风声纵身一转,不知怎地变将钢针尽数逮于手中。阿叶山身形不止,一个跟头翻上了马车车顶,再顺势一洒将手中钢针尽数飞出,立刻又有两名黑衣人中针而倒。阿叶山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他身后斗牛士兽不得不暗自赞叹。

    阿叶山又跃下车顶,落在车后的琉娜身边。继在车顶击杀两名黑衣人后,琉娜又跃下车来逼退了其他黑衣人并以凌厉的剑法杀死了其中一个贸然进攻者。

    阿叶山环视四周,眼见除了斗牛士兽还有七名黑衣人。他低声对琉娜说道。

    “这里交给我,车顶上那个领头的交给你了。记得要用那招‘飞星掩月’。”

    琉娜闻言稍加思索,转身回顾车顶。只见斗牛士兽踏步追阿叶山正到车顶。琉娜当即飞身上车跃于空中,由上至下抢先攻向斗牛士兽。

    被占了先机的斗牛士兽并不慌张,他挥起左手四剑挡下了琉娜的一剑。可只见琉娜借着剑劲再次腾空,在空中优雅的一翻,轻身落在斗牛士兽身后摇摇欲坠的残破车顶上。

    斗牛士兽不由一惊,慌忙抽剑回身。只见琉娜快剑已到,斗牛士兽不得不并起八剑挡住剑尖来势。可八剑并起,虽挡下了琉娜的剑势却阻不了剑上真气。琉娜暗运内力,一股青芒从剑尖直射而出,冲破八剑的阻挡,直射向斗牛士兽面门。

    斗牛士兽慌忙仰头下腰,躲过此剑,一并脚下发力从车顶跃起,以与琉娜拉开距离。琉娜哪肯放过斗牛士兽,纵身追上。翻于空中,斗牛士兽暗拔钢针,普一落地便挥手就射。空中,琉娜急忙挥剑阻挡,钢针尽皆被打落,唯有一针射入琉娜左臂。

    琉娜感觉并无大碍,一落地便挥剑攻上。但斗牛士兽已有喘息,从容的接了琉娜的剑招。

    两人来回数十剑,身形交错往复。这斗牛士兽使得一套独门剑法“武舞独缲”,剑招如激烈奔放的舞步,舞起来好生热烈。而琉娜使得是月光门“月华剑法”,这剑法迅捷灵动,剑招低回婉转、优雅流畅,令观者如沐月光之下而赏心悦目。二人战在一起,犹如两人对舞,若有观者必醉心于二人之舞,吟诗作赋。只可惜,在二人周围只有具具尸身,不解风情。

    几番来回,斗牛士兽仅仅稍占上风,他虽能将琉娜的剑招尽数化解,却也不能攻入琉娜的剑圈半分。无暇留心手下的情况,他不由得担心起来。阿叶山武功高强,万一将他的手下尽数杀死,回身飞刀暗算自己如何是好?

    想到这,斗牛士兽便不再保留,使出了自己最强一招。

    琉娜突见斗牛士兽变招,不禁有些不明所以。只见斗牛士兽以宽长的红袖遮住自己身形,不住以诡异的身法穿梭于琉娜前后。此招正是斗牛士兽绝技,先以红袖与身法迷惑对手,再引诱其一剑刺向宽长的红袖。若此,斗牛士兽必暗运内劲将袖中兵器包裹引导至错误的方向,同时自己抽身出剑,刺向来不及收招回防的对手。斗牛士兽正是用这招,将琉娜躲过第一波暗器偷袭的二师兄一气杀死。

    一如斗牛士兽所料,面对此招琉娜有些不知所措,迟迟没有出招。斗牛士兽确认琉娜落了自己的圈套,暗自高兴。果然,耐心不在,琉娜一招挥出。感觉到红袖中招的斗牛士兽立刻运劲挥袖,将琉娜的兵器导了出去,再挥起一手四剑向着料想无法招架的琉娜猛地刺去。

    “!?”

    斗牛士兽挥出衣袖的那刻大吃一惊,只见琉娜手中长剑赫然在握,只等他送上前来。原来,斗牛士兽以袖遮住身形却也遮住了自身视线,只能确认琉娜大致位置。他本料想琉娜在如此近的距离会挺剑来刺,却不料琉娜只是向自己的袖上丢了枚月牙镖。

    这招正是“月华剑法”中一招用于夜战的“飞星掩月”,本意是在夜战之中先以飞镖分散敌人注意再剑击其破绽,即是以镖之“飞星”掩盖剑技之“月”的招式。琉娜受阿叶山提醒,又刚好注意到此情此景正合此招要意便果断出招。

    斗牛士兽慌忙收剑招架。只见琉娜长剑一抖,剑尖轻轻在四只细剑上分别一点停顿了其收势,继而长驱直入直直地刺入斗牛士兽的咽喉。

    斗牛士兽不敢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愿接受自己的失败。琉娜长剑一抽,剑尖一带,斗牛士兽便跟着转了半圈。接着噗嗤一声,血从斗牛士兽喉咙中喷溅而出,直射出一丈有余。而由于抽剑时调转了斗牛士兽的朝向,琉娜身上滴血未沾。

    琉娜站定,扫视了一下四周。四下只有黑衣人们一个个气绝于地的尸身,看起来阿叶山早已收拾了他们。

    琉娜拔出左臂上的钢针,确认针上无毒便不再理会。她赶忙绕回到马车车厢门前,向内忘去。只见被细剑插满的车厢内,阿叶山正缓缓地为友树合上双眼。

    “友树!”

    琉娜慌忙冲进车厢内。她顾不得被依然横在车内的细剑划破衣衫秀发,直扑倒友树身边。

    “抱歉,没能救回他。”

    阿叶山低垂着眉毛,低声说道。

    “友树……”

    琉娜忍不住哽咽起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师兄弟死在眼前。三年前琉娜在友树这个年纪时,她第一次出镖。那一次,琉娜的四师姐为了保护琉娜而死在了歹人的暗算之下。虽然当年琉娜早已与师兄们将那些歹人杀得干干净净为四师姐报仇雪恨,但如今想起四师姐的音容笑貌琉娜还是会忍不住暗自流泪。

    而今天,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弟也死在了自己眼前,而车厢之外更是有三位师兄伏尸当场,这叫琉娜如何忍耐!

    琉娜吸了下鼻子,抹了把眼泪,硬是将想哭的心情压了下去。

    “走——吧,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琉娜强忍着哭意,哽咽着对阿叶山说道,接着就向车外走去。

    “那友树呢?还有师兄们怎么办?”

    阿叶山转头问道,泪水也在他的眼眶之中不住打转。

    “我必须保证——你和货物的安全,到了——镇上,官府会着人来——清理现场的。”

    琉娜头也不回地说道,她快步走到自己师兄们的尸身旁,强忍着悲痛开始在他们身上收集起必需品来。

    眼见琉娜如此坚强,阿叶山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师父啊,这就是江湖吗?)








    第二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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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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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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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2-26 04:03: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回 大丧尸茗雪你要出场了还不快来!

    遇诡计天外有天 逢难者险中求险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470724

    来源:LOFTER




    天涯客栈内一如往常人声鼎沸。

    这是徽州府城内相当有名的一间大客栈。往来商旅、行走江湖者们都喜欢在此投宿。一来,这客栈内有着江湖中最灵通的消息。二来,这客栈的对门就是官家的驿站,没有任何人敢在客栈中贸然生事。

    快马加鞭,一匹驿马奔进了驿站中。

    驾马的是名少年,虽然驾着官府的驿马身上却一副江湖人士的打扮。他匆匆下马,向官差交了公文就急忙直奔客栈之中而来。

    “又是个驾官马的娃娃。”

    客栈之中,正对着大门的一张桌上,一个侠客打扮的中年人一边喝着酒一边对同伴说道。客栈中人声鼎沸根本不用在意会否有人听到。

    “前两日也有个骑官马的年轻人来过,什么时候这官马成我们这种江湖散人的宝驾了?”

    同桌书生打扮的人笑道。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攀上了哪个贵人的高枝。”

    同桌另一个侠客打扮的大汉笑道。

    “甭管了,干了这碗。”

    谈笑着,三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酒碗刚刚落桌,方才还在客栈门口张望着的那名少年便站在了酒桌之旁。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冥冥。

    那日,她听了十香出的点子,悄悄偷来十香的师父芳香兽的官印,假造了一份加急公文。借着这份没说什么要紧事的公文,冥冥快马加鞭想要追上已经向着徽州府前来的青木。可不想,一路上都没碰见青木,冥冥只好一路寻到天涯客栈来。

    “几位大侠,你们可见过一个骑驿马来的年轻人在这客栈中歇息?”

    冥冥一进门就听到了几人的谈话,当即上来询问。不过冥冥倒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因此也假装没听见了。

    “呵,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这不,我们正说着呢。”

    那书生模样的人笑道,一边给桌上的人斟满了酒。

    “前两日我们是见过一个少年来这店里。”

    “那他是不是面目清秀,身后还背着枪套?”

    “对对,就是那小子,长得挺标致的。”

    一旁的大汉笑道,冥冥也不禁跟着笑了笑。

    “那他现在还在店里吗?”

    “这……”

    “不在了吧。”

    对着门儿的侠客接了话茬。

    “昨儿下午的时候,来了几个月侠镖局的人。那小子跟他们一块走了。”

    “走了?”

    冥冥大吃一惊,转念一想便接着问道。

    “那他们往哪走了,您可留意了?”

    “哦,听他们说着‘要往扬州去’,接着就朝金陵方向走了。”

    这金陵也是通往扬州的必经之地,冥冥一听连忙答谢,一并在桌上放下了一钱碎银。

    “多谢三位,这酒我请了。”

    “哟,多谢!”“客气了!”“谢谢了!”

    “三位慢用,小弟告辞了。”

    客套几句,冥冥急忙又奔出了客栈,向驿站中的官差取马去了。

    眼看着冥冥骑着马从驿站奔出向着东门而去,书生打扮的男子站了起来,走上了客栈二楼。他摸到一间雅座,扣了扣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报,我们已按头领的吩咐将那人骗往扬州了。”

    “派人去东门盯着,看见他出了城再回来报我。”

    “是。“

    窗边,一个看起来年纪并不比冥冥大的人命令道。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紧跟着冥冥远去的身影。

    “没想到连你都来了啊,冥冥师姐……”



    天刚蒙蒙亮,官道上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那是正策马疾驰的琉娜与阿叶山,他们已经赶了一夜的路了。

    与其他镖局的习惯不同,月侠镖局的镖师们经常会选择夜间赶路而在白天休息。月侠镖局中有一独门绝技月光眼,正是凭这项绝技月侠镖局的镖师们能在夜间看清事物,因而擅长在黑暗中作战和赶路。

    一夜的疾驰让琉娜十分疲惫,不过因为往日的修行她的精神并没有丝毫放松。也并不感觉困倦。阿叶山就不同了,他早就在马背上睡着了。但让琉娜惊讶的是,这一夜间,睡着的阿叶山不仅没有从马上掉下去,他的马匹也一直紧紧地跟着自己的马匹。因为这个缘故,琉娜放弃了叫醒他的打算。

    东边逐渐露出太阳的微光。经过了一段疾驰,琉娜放慢了速度,让坐骑调整着行动的步调。阿叶山的坐骑也一同慢了下来,似乎它得到的命令就是一直跟着前面的同伴。考虑到距离徽州府只有差不多半天的路程,琉娜也有心让两匹马稍微放松一下。

    突然,前方百步外的草丛中钻出了一个人影。琉娜隔着老远定睛一看,是一个道士打扮的女子,她正挥着手像是要招呼住琉娜二骑。琉娜当即警觉起来,她怕有什么埋伏决心快马加鞭冲过去。

    “驾!”

    她扬手挥鞭,大喊一声,希望能以此唤醒另一匹马上熟睡的阿叶山。

    坐骑的速度立刻加快了起来。可琉娜却立刻发现,坐下的马儿在靠近那道士的过程中竟开始不断收势了。

    (什么!)

    琉娜思量间,马儿已经稳稳地刹住了蹄子,停在了那女道士跟前。琉娜连忙手按剑柄以防不测,不过她也发现那女道士身后还卧着一名少年。

    “施主且慢!我二人夜遇歹人躲藏在此,求施主捎我二人到前方村店!大恩大德无以言报!”

    女道士开口恳求道,看她的模样倒也不像说谎。这女道士看起来年纪甚轻,怕是不比琉娜年长,而她身后的少年仰卧于草丛之中,印堂发紫,像是有所疾患。虽然看起来确是遇难旅人,但琉娜也注意到这道士少女的包裹之下压着一把长剑。按说云游道士、远行旅人随身带些兵刃也非稀奇。可是琉娜却一眼看出那包下之剑绝非凡铁,寻常旅人绝不会背携此种兵刃。

    琉娜不由地犹豫起来。若出于江湖道义,捎上这二人到前方村店实是应当。可这二人若有所隐情甚至暗藏杀机,岂不是置自己与阿叶山二人于险地?

    “走!”

    琉娜正犹豫间,却见本来在后马上酣睡的阿叶山策马前进,俯身一探便将那仰卧的男子捞上马去,横放在自己身前。

    “这?”

    “啊?”

    琉娜和那道士少女一惊一喜。琉娜当即准备向阿叶山开口质疑,却被阿叶山抢了话茬。

    “没事的,一起走吧。”

    阿叶山对琉娜笑道。或许是之前在生死相搏间接受过阿叶山建议的原因,琉娜见了莫名地稍稍安下了些心。她略带些疑惑,但还是向那道士少女伸出手去。

    “来吧。”

    “多谢二位相救,小女子没齿难忘!”

    道士少女感激道。她拾起行李与剑,握着琉娜的手一跃登上了马背。从她手上的感觉以及她上马的身法来看,琉娜更加确信她是为修为不低的武林中人。

    “在下秋宫琉娜,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茗雪,小女子凉宫茗雪是也。”



    “骑马载人可没有你这么载的。”

    阿叶山身前的马背上横着的少年说道,由于与前方的琉娜与茗雪稍有距离,他的话只有阿叶山能听见。

    根据刚才道士少女凉宫茗雪的话,这个少年名叫犬年凌,是与她一道遭遇歹人的旅者。犬年在与歹人的冲突中受了些伤,因此才与茗雪一同藏身于草丛之中。骑在前面的马上的茗雪不时会往后面看过来,也不知她是担心犬年的伤势,还是看看阿叶山是否仍在跟随。

    “老实点,不然把你丢下去哟。”

    阿叶山说笑道。他一直把犬年横在自己身前,如同放置一具尸体。再怎么说对待伤者也应该是搂在身前或让伤者趴于背后,更何况对待伤者也不用……

    封上三处大穴。

    “你这样载我,我很容易栽下去的啊。”

    犬年不满地说道,语气中试探着阿叶山,想探探阿叶山的底。

    “我可没封住你胸腰双手啊,保持这种程度的平衡你总做得到吧。”

    阿叶山笑道,仿佛对犬年非常了解似的。

    “我可是伤患啊喂。”

    “好了好了,五内之痛这个时辰早该停了吧。”

    犬年略微的惊讶了一下,很快又笑了起来。

    “我本以为这门功夫江湖上知者甚少,却不料才几日便有两个了解到这种程度的家伙。”

    “哦?这么说来,凉宫姑娘也懂得不少嘛。”

    阿叶山也稍稍惊讶了一下,紧接着也笑了起来。

    “江湖水深,深不可测啊……”

    犬年叹道。

    “嗯,而且风高浪急,残酷无情呢……”

    阿叶山也跟着叹道。

    “这么说老兄你也是初入江湖?”

    “彼此彼此……”

    两人会心一笑,便不再多言了。



    太虚门内厅堂之前,沐嘉坐于院中石桌之前。只见她一手捧绣,另一手操握针线灵活地在绸缎翻飞,精美的图案很快就显现与丝绸之上。

    “在绣什么呢?”

    突然,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她的耳旁低语道。她略略惊了一下,转瞬间又恢复了镇定,只不过在她的面颊间多了一层红晕。

    “牛郎织女啊。”

    沐嘉轻声答道,声音中洋溢着幸福的旋律。

    “绣的真好。”

    蓝堂真白挑逗似的在沐嘉耳边轻声说着。

    “不愧是我媳妇。”

    “好啦,我还没嫁给你呢。”

    沐嘉娇嗔道,这可是在别人面前她从来不会展现的一面。

    “要不要我现在就娶了你呢?”

    “色魔!”

    蓝堂真白,冥冥的同胞哥哥,在皇骑殿的弟子中有着数一数二的武功。他师从辉剑门门主圣辉,习得一手流光快剑。他身法之快,皇骑殿内无人能及。他自小与沐嘉青梅竹马,二人早已心心相印,只是未得时机向沐嘉养父阿尔法提亲。

    “怎么想起来绣这幅图案了。”

    真白问道,他在沐嘉的身旁坐了下来。虽然他口中问着刺绣,但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沐嘉的脸颊。

    “这不是七夕方才过去嘛。我一想到牛郎织女七夕之后又要分开,不觉心中有些酸楚。”

    沐嘉对于真白的目光早已习惯了,她默默地享受着心上人的注视,专注地绣着图案。

    “为何有情人一定要彼此分离呢,为何上天不允许他们终身厮守呢?”

    看着陷入了忧愁的沐嘉,真白伸出手搂住了她,让她靠进了自己怀中。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不就在你身边嘛。”

    真白温柔地说着,可是沐嘉似乎并未因此开心起来。

    “可是有的人就是这样啊。他们虽然相爱,但却必须天各一方,连牛郎织女七夕相会的机会都未曾有过。”

    沐嘉稍稍激动了起来,别有深意的言语也让真白有所感触。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真白轻柔地说道,他将脸颊贴在沐嘉的秀发上,轻轻地安抚着她。

    “真的吗,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

    沐嘉淡淡地问道,身体在真白的怀中舒展开来。

    “是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真白轻轻地吻了下沐嘉的额头。

    “你发誓。”

    “我发誓。”

    平静地,沉浸于幸福之中的二人交换了爱的誓言。他们就这样依偎着,默默地享受着这幸福的时光。

    “嗯,咳咳。”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听到咳嗽声的沐嘉赶忙逃出真白的怀抱,慌忙红着脸整理起衣衫。而真白倒是没那么慌张,他只是将稍带不满的目光投向了门口的那人。

    “真抱歉打扰你们了。”

    门口,面色微红地十香笑着抱歉道。

    “原来是十香师妹啊。”

    真白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在想,如果是其他师兄弟,我说不定就要好好指点下他的武功了。”

    十香连忙笑着摆摆手。

    “饶了我吧真白师兄,我可不是青木啊。”

    “嗯……提起青木我就来气。”

    真白笑着说道,一点也不像是真正生气的样子。

    “要不是那小子,冥冥也不会跟着他跑出去。要是她赶上了青木还好,想想冥冥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我就不安,她一个黄花姑娘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不对,赶上青木也不好,一路上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万一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嗯,回来我一定慢慢地砍掉青木的三条腿。”

    真白爱护妹妹在皇骑殿也是众所周知的。这一点尤其体现在他对青木的态度上。真白总是非常关注青木的修行,时常用自己的方式“帮助”青木让他的功夫进步神速。

    “啊,说起来还要怪你这个小妮子,要不是你……”

    真白说道一半便停了下来,两眼直瞪瞪地盯向十香身后。

    “嘛,不用在意我,继续说,继续说。”

    十香的身后,穿着黑色甲胄的男人平和地说道。

    “义父!”

    “掌门!”

    “掌门师伯!”

    这个男人便是皇骑殿内最深不可测的皇骑殿掌门——阿尔法。阿尔法是历代皇骑殿掌门共有的名号。当代掌门阿尔法据说武功才智天下无双的,然而除了皇骑殿下各门门主和冥冥,没有人知晓他真正的实力。当代阿尔法虽然貌不惊人且又天生平和,但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折服的英雄气概,因此殿内诸人无不对他敬重万分,就连各门门主也都对他毕恭毕敬心悦诚服。

    “好了好了,不用行礼了。大家都是同门,一家人之间何必如此客气。你说是不是啊真白?”

    阿尔法温和地说道,虽然他的英雄之气无法遮盖,但他平易近人的态度却使每个人都很容易与他亲近。

    “是……是,掌门师伯。”

    “我不是说过可以叫我‘法叔’嘛。”

    “这还是太……”

    “没关系,迟早会叫得更亲密些。”

    阿尔法略略地戏弄了下真白,转过来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

    “既然大家都这么亲密,不妨告诉我冥冥那丫头是怎么一回事吧。”



    眼见无法瞒过阿尔法,三人便将借芳香兽官印伪造公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哈哈哈,与我料想的不差嘛。果然女大不中留嘛。”

    阿尔法笑着,沐嘉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掌门师伯,还请您不要告诉我师父。”

    十香乞求道,阿尔法当即应允下来。

    “不过,这种错误可别再犯了,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面对阿尔法十分宽容的责备,十香看着阿尔法吐了吐舌头。

    “好了十香,你来我们这有什么事吗?”

    阿尔法笑着看着十香问道。

    “这个嘛……”

    被阿尔法这么一问,十香倒有些扭捏起来。

    “是一些姑娘家的事要向沐嘉姐请教下……”

    “看来我不该问嘛。”

    阿尔法笑道。

    “没有啦师伯。”

    “唉,小十香也长成大闺女了,我那徒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

    阿尔法笑着将目光移向远处,十香立刻发现了他眼中的一丝牵挂。

    他在牵挂冥冥吗?

    还是说另一个……

    “呵,冥冥那丫头还是别长大好了,否则我们每天就没那么多乐子了。”

    阿尔法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冥冥身上,惹得三个小辈一起笑了起来。不过,阿尔法那略显突兀的转折却让十香十分在意。

    “好了,我就不打扰姑娘们的闺中密语了。真白,我们进去聊吧。”

    “好,师伯。”

    真白转身对沐嘉一笑就跟着阿尔法进了里屋。

    “我还以为真白师兄是来找你的呢。”

    目送阿尔法和真白走向里屋,十香来到了沐嘉身边。

    “嗯,我也这样以为。”

    沐嘉附和道,难得的她脸上出现了些许疑虑。

    “喏,这是前几日你找我要的香料。”

    十香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那纸包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就像里面装得什么贵重东西一样。

    “哦。”

    沐嘉接过纸包,不过她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一个接到了心想之物的少女所应表现出的欣喜……



    “喂!白头发的!”

    继续维持着被横放在马背上的姿势,犬年向阿叶山叫道。

    “我听见了。”

    阿叶山回应着。因为奔驰着的马背上并不安静,所以即使同乘一马也需高声对话。

    “我问你有没有听见后面的马蹄声啊!”

    犬年不满地高声问道。

    “都说听见了。”

    阿叶山无奈地回应道。

    在阿叶山等人的两骑之后不足五里,数十骑的马蹄声在山道上作响。功力深如犬年与阿叶山者早已听到这明显的声音。

    “是追你们的人吗?”

    阿叶山虽然这样询问,但心里早已确定了七八成。

    “啊,听着马蹄声就知道是他们。”

    阿叶山不由得心中一沉,虽然早已预计了这种情况,但实际遇上还是十分麻烦。自己与琉娜的两骑经过连夜奔波已经十分疲惫并且各自背负两人。虽说对方的马匹也应该是行了一夜,但从蹄声判断,对方的精骑并非自己这两只寻常马匹可比。

    果然,不过半刻,数十匹黑马出现在了阿叶山二骑的身后。这数十骑一律全黑打扮,唯有领头一骑骑士头上是金环黑纱。

    “糟了!被他们追上了!”

    阿叶山与犬年前面的琉娜马上,茗雪闻声回顾不由大惊。

    “什么?追兵?追你们的?”

    琉娜不禁眉头一紧,她完全没想过要惹上这样额外的麻烦。本来护送阿叶山与匣子已是一趟危机四伏的旅程,而现在,阿叶山搭救的这两人似乎会将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她完全不明白阿叶山到底为什么做出搭救这二人的决定,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了救人,她也不会中途放弃。

    “对,就是他们。”

    “没关系,这里离徽州府已经很近了。进了徽州府地域他们就不会明目张胆地袭击我们了。”

    琉娜说道。照她算来,如果己方二骑全力奔驰的话,这十余里内也难被追上。这样想着,她立刻策马疾奔起来。阿叶山见状,也急催坐骑赶上。而后方十数骑见前方二骑加速,当下也快马加鞭紧紧赶上。

    立刻,琉娜感到了失策,因为她也听出了身后十数骑的马匹之精。

    【后面的人我来应付】

    突然,琉娜听到了阿叶山的声音,她立刻明白这是传音入密之法。她回头看去,身后的阿叶山不知什么时候在头上裹上了头巾将白色的头发掩盖了起来。仔细一看,那分明是犬年身上的衣料。

    【不要回头也不要叫名字,只管跑】

    琉娜闻声,立刻照办。

    “喂,为毛扒我衣服啊!”

    另一匹马上,犬年嚷嚷着。

    “你太刺激了吧,当这这么多人面——”

    不太想听下去的阿叶山立刻点了他的哑穴。

    “你趴稳咯,小心阿青把你颠下去。”

    “唔唔!”

    接着,阿叶山做出了一个让犬年异常惊讶的举动——他马上翻身,倒骑起马来。

    此时,后面的十数黑骑已经逼近到不足十丈。眼见阿叶山倒骑于马背,他们不禁警觉起来。

    只见阿叶山掏出数枚钢针对着黑骑就飞了出去。那些钢针正是阿叶山之前从袭击车队的斗牛士那群人身上摸来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眼见钢针飞来,黑骑骑士们慌忙招架。可没想到那些钢针并非针对骑士而是尽数扎在了领头数骑的马匹之上。身中数针,一匹黑骑惊叫着前扑而倒。可其他之中一二针之马匹却连叫都未叫一声,继续追击而来。

    阿叶山不禁心头一沉,对方十数骑马匹远比自己想象的见状。自己灌注内力的飞针竟然必须以至少三针才能使一匹黑骑倾倒。自己身上钢针余量并不多,完全不足以一匹匹将对方十数骑全部击倒。虽然自己身上还有其他暗器,但出于某种原因,现在并非使用的时候。

    该如何是好呢?

    【击倒艮位的马匹】

    突然传入心中的话语提醒了阿叶山,他立刻出手,连发五针将打头的左侧黑骑击倒在地。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这匹黑骑的倒地,后方的黑骑竟然接二连三地被前方马匹绊倒,十数黑骑立刻倒下了大半!

    阿叶山不禁暗自赞叹,赞叹暗语提醒自己的那人计算精妙。阿叶山自己未尝没有想过通过击倒一匹黑骑来造成这样的连锁反应。可面对训练有素的十数黑骑,自己完全无法把握时机与方位。而暗语提醒自己这人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破绽,此间计算当是何等精妙!

    眼见数骑倾倒,那领头黑骑立刻晓得阿叶山这二骑之上有高人在座。他当机立断纵身跃起于鞍头,隔着七八丈猛扑过来。其势迅捷异常,转眼间就欺近至三丈之内。

    阿叶山反应更快,他在那人跃起一瞬已向那人的路径、落点之处各发三针。那人反应亦是极快,虽然阿叶山这六针将他的行动路径封得严严实实,但他还是以灵巧的身法避开三针、挡下两针,又硬受一针强跃至阿叶山马后。

    正当阿叶山与那人各自预备取下对方性命之时,只听“哼”的一声,那人身形骤地一顿,就此停在了落地之处没有再强追而来。见状,阿叶山也收招不发,目送着纷纷停下的十数黑骑从视野中消失。

    (原来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阿叶山看了看身后马上那位以声阻住敌人身形并给予自己最关键的攻击指示的那位高手。

    (凉宫茗雪小姐)








    第三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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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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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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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3-12 00:44: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回 我大武侠才不是坑呢!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493a96

    来源:LOFTER

    狡黑羽螳螂捕蝉 阿叶山驱虎吞狼

    第四回我大武侠才不是坑呢!



    却说冥冥离开天涯客栈不过半日,青木的快马便姗姗来迟。并不是他路上遇上了什么事情耽搁了行程,而是冥冥快马加急,反而超过了青木。至于他们二人为何没有在路上相遇,只能说阴差阳错间他们擦肩而过,双方都没察觉而已。

    青木在驿站交代妥当后,便踏进天涯客栈。他环顾四周,在四周的江湖人士中寻找月侠镖局的旗子。他并不确定月侠镖局一行是否已驻留客栈亦或已先行离开。由于久久在众人间找不见镖局的旗号,他便转身向掌柜走去想要打听打听。

    “兄台留步。”

    青木未走几步,一名白发男子抬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请问兄台是否便是皇骑殿龙枪门龙帝艾克萨座下青木由真少侠?”

    男子压低了声音,凑近问道。

    “正是,请问你是?”

    见男子神情严肃,青木不由提起精神严肃起来。

    “在下阿叶山雪风。我与月侠镖局诸位同仁一路护镖至此,等候少侠多时了。”

    男子抱拳道。青木还了礼数,追问起情况来。

    “护镖来迟还望阿叶山师兄见谅,不知道镖队现在如何了?”

    “唉,一言难尽。”

    “阿叶山雪风”叹道,转而四下打量了一番,凑近道。

    “此地并非谈话之地,还请少侠随我来。”

    “好。”

    青木转身,随着“阿叶山”就往客栈门外走去。

    天涯客栈不愧为徽州府一大客栈,白日间总是热闹非凡,往来客人络绎不绝。正当青木随“阿叶山”出门之时,又有几名客人牵马而至。青木略扫一眼,来者四人双马,一位年轻女侠牵一马与一年轻道姑并行,另一马上伏卧着一似有伤病青年,而牵马者是也一位年轻的白发少年。

    同样是白发的“阿叶山”看到白发少年似乎有点好奇,这也难怪,世间少年白头者数之甚少,难得见到同病之人不由有些惊讶。

    “小二,四人两马!”

    牵马的年轻女侠招呼着小二从青木身边走过,那与她并行的年轻道姑也将马牵至门旁以防阻碍同行。“阿叶山”见那道姑让出道来,便领着青木快步走过。可未等他们走下门前的最后一级台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那便是牵着马的白发少年。

    “阿叶山”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却被这白发少年抢去了话头。

    “这不是青木师兄吗?”



    阿叶山甫一开口,门中琉娜、门下茗雪、阶上青木便都愣了一愣。

    但“阿叶山”没有。

    阿叶山话音刚落,“阿叶山”掌刀已出,一掌劈向阿叶山面门。可阿叶山似乎早有准备,一掌挥出,将掌刀挥开更借势将掌劲卸下。

    门前众人对两人的举动大吃一惊,未等他们反映,“阿叶山”已夺路而逃。青木见状,当即要追上去擒住那“阿叶山”问个究竟,可是却被阿叶山挥手拦住。

    “师兄不必追了。”

    阿叶山并未做出要追的样子,只是短吁一口然后在衣服上抹了抹接下掌刀的右手。

    “刚才他只是虚晃一招借势逃跑而已,但他掌中热劲已让我手上发烫。勉力追之恐怕也难讨到什么便宜。”

    青木闻言放弃了追赶,只是转身以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阿叶山。

    “哦,还忘了自我介绍。”

    阿叶山笑着抱拳道。

    “皇骑殿下王龙院弟子阿叶山雪风,见过青木师兄。”



    “事情就是这样,凯王兽已经退到了城隍庙的屋子等候调遣。头领,接下来怎么办?”

    书生打扮的男子向坐在桌边的少年禀报道。

    “真是麻烦啊。”

    少年——被称作“头领”的黑羽雷夏说道,一边露出狡诈的笑容。不错,他正是当年被逐出皇骑殿的那位冥冥的师弟!

    “斗牛士兽久久未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羽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圆桌的桌面,一边琢磨道。转念间他又问道。

    “你说护镖的有几个人?”

    “总共两男两女。除了那个托镖的阿叶山雪风,那个侠女打扮的应该是月侠镖局的秋宫琉娜;那个看起来有伤的男子可能是月侠镖局的人,不过相貌和已经知道的几人似乎有些差别;至于那个道姑打扮的女子,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何人。”

    书生打扮的男子答道。

    “斗牛士兽武功不低,以他的人马半道劫镖虽不说十拿九稳,但也起码有八成把握。莫非这其中有高人指点?”

    黑羽琢磨着说道。

    “派人问一下凯王兽,看看他对那个阿叶山雪风的斤两有多少掌握。”

    “是。”

    “另外严密监视他们的行动,但千万不要盯太紧被他们察觉,只要注意他们出发的打算即可。”

    “是,属下这就去传达。”

    “等一下。”

    书生打扮的男子刚准备退出房间,却被黑羽叫住了。

    “忍者兽,你觉得他们现在是会更加警惕呢,还是稍稍放松了呢?”



    “啊,终于可以放松啦!”

    阿叶山把犬年往床里一丢,自己也往床上一趟完全舒坦起来。

    “喂喂,先给我解穴啊。”

    僵硬地躺着的犬年不满地叫道。

    青木略带疑虑地看着两个人,然后默默地把大匣子放在了床边。客厅之中,刚进屋的茗雪站在桌边不知所措地来回看着眉头不展的青木和绷着脸的琉娜,而琉娜则警惕地关上厢房的大门然后转身舒了一口气。

    “青木师兄,我是月侠镖局的秋宫琉娜。这位师傅是凉宫茗雪,床上那位兄台叫犬年凌。”

    琉娜向青木抱拳说道,茗雪也竖掌行礼,青木也抱拳回礼。

    “我们月侠镖局一行师兄妹及阿叶山一共六人。中途遇歹人袭击,我师兄弟四人不幸牺牲,仅余我与阿叶山杀败歹人得以生还。这位凉宫师傅与犬年兄也是路遇歹人,是阿叶山好心搭救才与我们同行。”

    琉娜向初次见面的青木大致的说明了途中遭遇。提起死去的四位师兄弟,她又不由得心头一沉,神色黯然。

    青木见了琉娜的表情,知道她所言不虚。但是看着茗雪和毫不掩饰的被点了穴道的犬年,还有刚刚才在自己面前变幻了真假的阿叶山,他心中的疑云愈加浓重了。

    “镖局的大伙儿的牺牲,皇骑殿一定不会忘记,青木原为秋宫女侠报此仇恨。”

    “我替四位师兄弟谢过青木师兄。”

    向琉娜表达了感谢之情后,青木转身看向了床上的犬年。

    “还未请教兄台的师承,不知犬年兄师从何门何派?”

    虽然穴道被封,但是犬年却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畏缩感。

    “呵呵,你是皇骑殿的吧,我说出来我的门派,你可别吓破胆了啊。”

    听着犬年自大的语气,青木不由皱了皱眉头,客厅里的茗雪也心头一紧而躺在犬年旁边的阿叶山也无法继续放松下去了。

    “听好了啊,我可是魔……”

    犬年趾高气昂地说道,可是话到一半却被阿叶山点了哑穴。不过即使如此,青木也转瞬间猜到犬年的门派。

    “你竟然……”

    “那个,青木师兄。”

    此时,放松不了的阿叶山坐了起来、

    “其实,我有个计划。”



    三更时分,天涯客栈中一片寂静。从中央的天井望去,三层高的客栈内就只有账房和巡夜人歇脚的小间各点着的那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而其他的六六三十六间客房皆沉睡于黑暗之中。

    今夜弦月微张,夜空中零散的飘着几朵云彩,这倒使得月光之下的屋脊并不是非常昏暗。但是,能将这于月影之中潜伏着的数个身影辨别出来的人,怕是少之又少吧。

    就在天涯客栈的东面小楼上,斜对着青木等人的房间,一群黑衣人正谨慎地潜伏着。这一排黑衣人都是差不多身材的汉子,手脚均比常人要长出一些,却唯独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竟然是这伙人的头领。

    不多时,墙根下又有一名长身的黑衣人攀了上来。他拍拍头领,对她做了一串手势。

    “巡夜结束。”

    作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大客栈,天涯客栈是十分注意安全工作的。即使旁边就是官家的驿馆,客栈还是没有怠慢对于危险的防护。毕竟客栈内都是江湖中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混进去几个不安好心的家伙。所以每夜,每隔两刻(将近半小时)几名护院便会在客栈中提着灯笼完全巡视一遍,力求没有歹人夜间行事给客人带来损失。因此,天涯客栈中极少发生晚上的官司,更多的是众好汉夜擒小毛贼的江湖趣闻。

    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人“顶风作案”。

    “上。”

    头领似的黑衣人做了个手势,紧接着就一跃而起,隔着足有两丈宽的长街就从一楼的屋顶跳上了天涯客栈三层的下沿,并牢牢地扒住。紧随其后,又有两名黑衣人跃了上来,而其他黑衣人却似并不着急,停留在原地以做支援。

    在头领的带领下,三人名黑衣躬着身子,轻轻地向着青木等人的房间靠近。他们脚步之轻犹胜于猫,完全听不到一丝声响。

    就在三人静悄悄地摸向青木等人的窗户时,突然,头领黑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

    是那种非常熟悉的,不小心踏错瓦片位置而造成的瓦片碰撞声。

    头领黑衣人立刻停住了脚步并同一时刻向身后的同伴做出了止步的手势。

    头领黑衣人望向了在身后侧的对面楼顶作为支援同伴,发觉他们并没有发出任何危险信号。

    于是,头领黑衣人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轻声向屋顶攀去,然后微微露头,向屋顶上一探究竟。

    然后,她看到了另一个正在屋顶上小心潜伏的黑衣人!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并不只有这一伙黑衣人。此时此刻,另一伙黑衣人同样是瞅准了夜巡的间隙时间从客栈内部欺近了青木等人的房间。就在这时,两名黑衣人已经蹲在了青木厢房的门口,另一名黑衣人正蹲在数尺之外的栏杆处小心地注视这客栈内的一举一动,而两处楼梯口也各有一人蹲守。此时的他们还并不知道有另一伙黑衣人同样图谋着房中之物,却只道房中之人正在熟睡之中,想要趁此机会一窥房中究竟。

    另一伙“黑衣人”并不会给他们机会。

    发觉有其他人同样窥视着这间厢房的时候,另一伙黑衣人的头领并没有慌张。她果断做出了决定改变了原先的计划,紧接着她对着身边的伙伴做出了一连串手势。

    “房顶上有人在这个方向六尺的地方,活捉他。”

    在两个伙伴都点头示意之后,她又做出了另一个手势。

    “上。”



    同一时刻,蹲在厢房门前的黑衣人正准备捅破门上纸窗来一看究竟。

    突然,房顶上落下了一个身影,稳稳地停在了正对门口的栏杆上。

    “!”



    头领一“声”令下,三名黑衣人迅速跃上房顶,立刻展开了围攻。房顶上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三人的突然攻击,先机已失的她立刻摘下身上的斗篷随手挥向三人。

    最先攻到的黑衣人毫不犹豫的以双爪抓向披风,想要一口气将碍事的披风撕碎。谁料双爪刚及披风,未及撕扯就被披风牵引似的变了方向。他大感不妙,未及反应只见昏暗中一点寒芒以直向自己的面门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头领黑衣人一爪挥来,及时挥开了长剑,使同伴免受了面门贯穿之刑。

    一招得手,持剑黑衣人刚想向头领黑衣人抢攻第二招,却不料另一黑衣人从侧面攻来。于是她只得回剑防御,挡下攻击,然后向后跃去与三名对手拉开距离。

    (这招倒好像传说中斗牛士兽的“武舞独缲”中的一式)

    头领黑衣人暗中思忖,她注视着对手一手掌披风、一手舞长剑的架势不由得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家伙一定是斗牛士兽的手下)

    头领黑衣人——迪路兽这样想道。



    厢房门前,忍者兽与歌舞伎兽看到落下来的人影不禁与对方一起愣了一愣。

    下一瞬间,忍者兽与歌舞伎兽刹那间交换了眼神,然后立刻攻了上去。歌舞伎兽丢出了飞镖,而忍者兽则从这飞镖的空隙之间飞速攻向不明人影。

    不明人影反应更快,他在忍者兽与歌舞伎兽做出反应之前就已经翻下了栏杆。但忍者兽紧追不舍,他直接蹬踏栏杆跃于空中,在下落中向已经跳到二楼走廊的人影丢出了飞镖,然后再稳稳地落地。

    被忍者兽的飞镖封住了去路,那人影不由得身形一顿。此时身后,在厢房附近蹲守的阿修罗兽已从三楼跃下欺近过来。阿修罗兽一近人影,抬手就是一掌。不料那人影像是听得风声一般,身形一缩便从阿修罗兽眼前消失地无影无踪。阿修罗兽大骇,慌忙运劲护身以防偷袭。那人影却并无缠斗之意,绕身到阿修罗兽身后便跑。不料此时歌舞伎兽已经下至二楼挡在了前面,人影只好踏上栏杆想要攀上三楼却又被忍者兽的飞镖封住了行动。此时,阿修罗兽已经回过神来,顿时人影陷入了三面夹击之中。

    (不太妙啊)

    人影——身陷险境的阿叶山这样想道。



    ——白天——

    “你的计划是什么?说出来看看。”

    环视周围,青木今天所见的全都是初次见面的人。在被假阿叶山事件欺骗之后,他不禁提高了对周围人的警惕。但是似乎有点讽刺,他现在唯一可以“完全”信任的是那个“已经骗过他一次”的阿叶山雪风。

    阿叶山似乎也注意到了青木的疑惑。

    “在说明这个计划之前,我想我们大家得先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了。”

    阿叶山稍稍收起了笑容,他随手一挥,带起的掌风关上了屋内的窗子。其他人见此手段不禁暗自叫好,唯有江湖经验不深的青木对此并不以为然。不过青木倒也对阿叶山更信了三分,因为这手法正是皇骑殿内的技巧。

    阿叶山微微凝神,开口说道。

    “大家已经知道,我与琉娜等一众师兄弟浴血奋战才将一人一物送到这里。人嘛,便是在下,但是大家知道,我们送的是什么东西吗?”

    阿叶山稍稍一顿,大家都将视线集中到了床前的大匣子上。

    “我就不卖关子了。青木师兄、琉娜、凉宫师傅、犬年兄,我真正送的东西便是皇骑殿掌门信物太虚门至宝——究极战刃王龙剑。”

    (!)

    (信物?)

    (至宝?)

    青木、琉娜、茗雪三人闻言都吃了一惊,只是三人所惊之处均不相同。

    于琉娜而言,她首先想到的是这王龙剑的权力价值。既然是皇骑殿掌门信物,那么必然象征着门中至高无上的权力。或许图谋截取此物的人正是为此而来。

    于茗雪而言,她首先想到的则是这王龙剑做为至宝的价值。虽然皇骑殿闻名江湖,但是这究极战刃王龙剑她却从未听过。有了犬年这前车之鉴,这王龙剑会否是一件无坚不摧的神兵还是内藏了高深的武功呢?

    而对于青木,他首先想到的却是冥冥以及她的师父——皇骑殿掌门阿尔法。并不是指派冥冥亦不是由掌门阿尔法亲自指派,如此重要的宝物竟然由自己这个并不被门中众人看中的弟子护送。

    与其他陷入深思的三人不同,依然卧在床上的犬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究极战刃?这是多俗套的名字啊,看来皇骑殿也不过如此罢了。”

    阿叶山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刚才只是轻轻一点,但是犬年解开哑穴的速度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料。

    “既然犬年兄自己解了哑穴,那么还请犬年兄告诉我们,为何贵教要对你穷追不舍呢?”

    “哼,我可不像你,我可是要卖个关子。你们猜,我学会了什么盖世奇功?”

    “魔教,有什么好嚣张的。”

    青木嘀咕了一句,犬年却也没在意。倒是阿叶山觉得头疼了起来。

    “犬年兄,就算我不说,凉宫师傅也会告诉我们的啊。”

    “额。”

    被阿叶山这么一说,又聚集了琉娜和青木的视线,茗雪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哎呀,其实你们不用叫我师傅啊道长啊什么的啦,我也是为了出门方便才穿这身行头的。”

    “哦,那那小子到底学了什么啊?”

    青木呆呆地问,倒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啊真是!”

    “额……”

    “我只是知道他体内有多股异种内力,虽然极其深厚,但此些内力相互冲突排斥时常会使他绞痛欲灭,而且有内力反噬的危险。”

    “你这丫头知道的还真不少,你哪个门派的啊?”

    听到茗雪如此了解自身疾患,犬年不禁好奇起来。

    “小女子术士派凉宫茗雪是也,师承古祖哈兽。对了,别再叫我丫头了。”

    茗雪与犬年的轻松互动倒让有些沉重的气氛轻松不少。

    “那么,到底是什么……”

    “吸星大法。”

    青木不耐烦地问道,更不耐烦的阿叶山抢先回答道。

    “喂,你怎么……”

    “吸星大法,不就是传说中能吸取他人内力的邪功?”

    琉娜恍然大悟道。

    “好了,那么犬年兄,贵教是要你命呢还是要你身上的吸星大法呢?”

    阿叶山无视了犬年的纠缠,总算是把话挪回了正题上。

    “当然是吸星大法咯,我这条贱命谁会在乎啊。”

    犬年自嘲地笑着说道。

    “吸星大法吗……”

    青木咬咬牙,似乎是不齿于这魔教邪功,然后,他回过神来。

    “阿叶山,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啊?”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回到了阿叶山身上。

    “四个字,驱虎吞狼。”

    阿叶山轻轻地笑了一下。不过,这一笑并不像原来那么轻松了。



    ——半夜——

    琉娜已经感到吃力了起来。

    以现学的“武舞独缲”的一招半式对付眼前的三人比想象中的困难的多。

    为了使阴谋夺取“究极战刃王龙剑”的一派不明的敌人与企图抓住犬年以得到“吸星大法”的魔教使徒相互干扰误会甚至相互攻杀,琉娜和阿叶山分别模仿双方的成员与另一方短兵相接起来。

    由不知从哪里得来“武舞独缲”的招式的阿叶山那里临时学得了几招,再加上对败于自己手上的“武舞独缲”正牌使用者斗牛士兽的套路揣摩,琉娜确实能模仿斗牛士兽以“武舞独缲”与人交锋。再加上本门夜视绝技夜光眼,以此应付夜袭的敌人理应不成问题。

    可是眼前的三个敌人的武功却远超预期。虽然按照精通八门奇术的茗雪的布置占据了易守难攻的位置,也提前防范着对方的突袭。但对方三人的奇袭还是迫使琉娜使出了自己能使出的“武舞独缲”中的最强一招。即使这样亦只能勉强防下对方的攻击,连能伤到其中一人也做不到。

    对方三人完全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毫无间隙的连番进攻打得琉娜应接不暇。

    顷刻间,十招已过,使着“武舞独缲”的琉娜已只有招架之力。

    眼见理应将另一伙敌人引来的阿叶山尚未出现,琉娜不得不犹豫起是否以本门武功应敌。虽然这样可能会破坏阿叶山“驱虎吞狼”之计,但性命相搏之间已容不得迟疑。

    但是,琉娜的决定还是慢了半拍。

    琉娜正要虚晃一剑以调息变招,却不料临时抱佛脚的速成“武舞独缲”还是露出了破绽。剑势一老,未及回剑,头领黑衣人——迪路兽已近了空门。

    “糟糕。”

    琉娜暗知不妙,未及反应就被迪路兽重击了要害。好在迪路兽并未想取她性命,只是重点了她腰腹大穴。琉娜当即浑身一软,倒了下去,被迪路兽趁势抗住。

    一招得手,迪路兽当即打出了下一个手势。

    “撤。”



    处于三人夹击之中的阿叶山此时也无从知道琉娜的险境。前有歌舞伎兽,后有阿修罗兽,栏杆外又有忍者兽暗下杀手,阿叶山的处境似乎比琉娜更加险恶。

    不过,为了按计划将黑羽与魔教两股敌人引入计中而且担心着琉娜安危的他并没有一丝犹豫。

    甫一落入夹击,阿叶山当即临空出掌打向面前的歌舞伎兽。

    歌舞伎兽不知虚实,不敢硬接,当即闪过。而阿叶山身后的阿修罗兽当然不会错过这绝好时机,当即挥掌从后攻上。

    岂料阿叶山只是虚发一掌,这掌只发其声而不发其力。歌舞伎兽一闪过后见掌风无力当知不妙。可阿叶山已趁势转身,像是预料到阿修罗兽的行动似的连消带打化去掌劲,再顺势一掌打在阿修罗兽后背,借掌势急退数丈。

    阿修罗兽只觉得这掌劲阴毒,中掌处疼痛难忍,但掌力却并不深厚。他忍疼止住去势,以免撞上歌舞伎兽,又不得已俯下身去给歌舞伎兽让出了出招的空间。歌舞伎兽也不犹豫,当即一脚踏上阿修罗兽,腾空激射。数枚飞镖直冲阿叶山背后死穴而去。

    阿叶山听得风声,当即踏上栏杆避开走廊是的飞镖。可忍者兽早已等候,眼见阿叶山跃出走廊,他瞬间出手向空中避无可避的阿叶山射出飞镖。可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铛铛”两声,阿叶山像是毫无阻碍似的跃上三楼,紧接着向屋顶跃去。

    虽然莫名其妙,但忍者兽哪里肯放,当即纵身追上。歌舞伎兽、阿修罗兽紧随其后,跟着一起向屋顶跃去。

    脱身到达屋顶的阿叶山举目一望,先是一惊再是一喜。

    惊得是,琉娜跪伏于瓦上似是败于敌手。

    喜的是,一黑衣人持剑挺立,正将另三人逼退。



    原来,正当迪路兽命令部下撤退的时候,另一黑衣人突然从不知何处跃了出来。这人二话不说,挺剑便攻。

    迪路兽的部下知道是敌非友,立刻上前应战。怎料,黑衣人长剑一摆,同时披风一抖,只是一招,便以凌厉精准的剑锋与劲力袭人的披风将两人双双逼退。一招过后,黑衣人势头不减,稍一变身形就继续攻向迪路兽。

    迪路兽知道遇上了高手,丝毫不敢怠慢。她当即一个侧身让琉娜轻轻地滑落到瓦片之上以免发出声响。接着迪路兽运劲于爪,两爪急出,看似软弱的双爪在空中不断挥动。若以为这只是如看上去一般的花拳绣腿那就错了。这正是迪路兽的拿手杀招“猫猫拳”。

    黑衣人毫不退让亦未轻视,然而欺近过来的他只是朝迪路兽一甩披风。

    (武舞独缲!)

    认出了对手武功路数的迪路兽只道是斗牛士兽本人亲自出手,当即不敢贸然攻击。她谨慎地守住全身要害,然后不敢大意地将披风甩开。她连续出爪,但每一爪上都不敢倾注过多劲力以免被卷入披风。她每一爪都向外播撒,总算将披风拨开。

    拨开披风迪路兽这才意识到对方只是虚晃一招。她再定睛一看,只见那黑衣人已经抱走了琉娜退到远处并解了她的穴道。

    【不要轻举妄动】

    琉娜穴道被解正欲起身应敌,却听到陌生的声音直入心中。她当即反应过来,是那黑衣人以传音入秘的法门暗中相告。

    正当此时,阿叶山跃上了房顶。不知是否是不小心,他踩上了松动的瓦片。

    “咔嚓。”

    相互碰撞的瓦片,产生了清脆的响声。

    方才,无论是琉娜或迪路兽三人还是黑衣人,几人过招之间均脚下小心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即使是兵刃相交也都及时收势,未曾发出金鸣之音。几人数次交锋,屋顶之上都寂静异常,好像这几个黑影之间的战斗真的只是无声的光影之戏罢了。

    于是,这瓦片的一小声碰撞,意外的听起来如此刺耳。

    刺耳得就像是导火索的火花一样。

    “嘭!”

    只听一声巨响,黑夜的宁静终于被完全打破。

    “何方贼人,报上名来!”



    无论是迪路兽一方还是忍者兽一方,谁都没有预料到这破屋而出的刹那。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无数的砖瓦碎片犹如漫天飞矢般向四周射去。屋顶上的迪路兽三人以及刚刚追上还未在屋顶站稳的忍者兽三人都不得不护住身体抵挡飞来的碎片。即便如此,带着内劲的碎片还是将他们砸得生疼,使他们不得不惊讶于这破顶而出之人的深厚内力。

    “何方贼人,报上名来!”

    那破顶而出之人脚下一稳,抖开折起的长枪,摆开架势,以精纯内力一声高吼。若是地府无常在此,定被吓得魂飞魄散。各怀阴谋的迪路兽及忍者兽等自是不由得浑身一颤,唯有内力较强的阿修罗兽只是心中一惊而已。

    待诸人定神一看,这横枪挺立的只是一位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而已。

    这少年正是青木,他左右扫视,面对两方六人毫无畏惧。

    迪路兽与忍者兽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存在。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阿叶山与琉娜以及另一黑衣人皆已不见踪影,只当刚才与自己交手之人就是对面三人之一二。

    眼见行事败露,又有不明敌手搅局,加之青木的吼声已将客栈中的江湖好汉们惊醒,迪路兽与忍者兽当机立断,只一个手势,两方六人就立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见两方分头逃窜,青木也没有追逐之意。他站定在屋顶扫视着四周,似乎防备着敌人的反扑。

    此时的天涯客栈,一点点星火亮了起来,护院们疾奔起来各寻其位,不一会将客栈上下点得灯火通明。而在客栈对面,官家驿站也闻声点起了火把。若是迪路兽、忍者兽晚撤半步,怕是真的难逃追踪。

    “琉娜,没受伤吧?”

    屋内,趁着护院们还没来到,琉娜开始匆忙地脱去夜行服。屋内的茗雪立刻上前帮忙,而厅中的犬年则伸了个懒腰然后向床边走去,似乎是要再来一觉。

    方才破顶一击正是出自犬年之手。依照布置,正是由他击破房顶,再由青木跃上。青木跃上屋顶的同时对击散瓦砾的碎片,以干扰两方敌人。趁此机会,琉娜便悄然从洞中返回房内。这破顶方位,隐撤路线的布置皆出自茗雪之手,在经阿叶山临场调整给出信号,方能一气呵成。

    “嗯,我没事。”

    琉娜应着茗雪的问候,虽然她还在紧张的脱下罩在衣服外面的夜行衣,但是她心中的石头已经基本落地了。

    可是,茗雪却还悬着心。

    “那,阿叶山呢?”

    琉娜这才发现,本该一同隐撤回屋内的阿叶山此时却与那黑衣人一样,不见踪影了。



    【到这里就可以了】

    两个身著黑衣的身影停了下。

    确认四周无人后,前面的身影转过身来,摘下了头套,露出了白色的头发。

    是阿叶山。

    刚才趁破顶混乱之际,阿叶山带着那位救援了琉娜的黑衣人悄然撤走。黑暗之中,阿叶山只看了两眼对方的身法就立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而对方也只是看了阿叶山两眼便对阿叶山投以了信任。

    夜幕之下,面对着眼前这位未曾谋面的生人,露出了他最严肃的表。

    “皇骑殿下王龙院弟子阿叶山雪风,拜见蓝堂师姐。”









    第四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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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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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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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3-19 17: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回 我才不会告诉冥冥有你戏份呢!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4b73d6

    来源:LOFTER




    春分,玄鸟至,雷乃发声,始电。



    京城里下起了小雨。

    一朵朵阴云遮住了太阳,降下了细小的雨滴,如轻帘曼纱般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干燥的空气经过了雨滴的滋润变得湿丄润起来。轻吸一口,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化入胸中,叫人好不舒畅。

    (看来夏天要来了啊)

    真白打着伞漫步街中,细细品味着这细雨的清爽。今日他闲来无事,进城拜访师门故交。回山途中,他来到经常光顾的酒楼,打算给师父——辉剑门门主圣辉V龙兽带回两坛好酒。

    他踏进酒楼门来,收起雨伞,轻轻抖去伞上雨滴。眼见门外雨势不减,他决定上楼自酌一盏,静心品味这春分之雨。

    “这不是真白师兄嘛。”

    刚刚登上二楼,真白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哦,十香师妹?”

    真白循声望去,只见十香正起身向着自己招手。她站在一个视野绝好的临窗雅座桌旁,想必是早就看见自己走进酒楼。在那桌子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位真白从未见过的长发少年。那少年一席布衣,白暂的皮肤使他略显羸弱,看起来并不比十香年长。

    “真是巧啊,师兄。”

    “是啊。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最近经常碰见你呢。”

    “有吗?是因为师兄经常去找沐嘉姐吧?”

    两人打招呼般地互相调笑了一番,然后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位少年身上。

    “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的义弟,神捕司新晋神捕圣龙。圣龙,这位是皇骑殿辉剑门的蓝堂真白师兄。”

    十香落落大方地为两人互相介绍,一直冷冷地端坐着的少年这才起身行礼。

    “蓝堂师兄好。”

    “不用客气,直接叫我真白就行了。”

    似乎因为是初入江湖,圣龙的一举一动还稍显青涩拘谨。好在真白颇有气度并不计较,相谈数语便也不显生分了。

    三人落座小酌。两杯下肚,真白明白了二人在此的原因。原来,圣龙年节后获御笔朱批,成为神捕司新任神捕,十香特地为圣龙在此摆酒做贺。

    三杯两盏之后,年少的圣龙已颇有醉意,十香也借着酒劲稍稍兴奋起来。

    “三年内成为京城第一名捕?少年你喝多了吧?”

    “老姐别打岔,我是认真的。这几年衙门制度愈见腐朽,那些官僚各个尸位素餐,积累下的案子一年比一年多。于公于私我都要快刀斩乱麻,把那些逍遥法外之徒全部绳之以法。”

    聊到时政与志向,圣龙不禁稍稍激动起来。

    “说得好,来圣龙,我敬你一杯。”

    “谢师兄。”

    听到圣龙激昂陈词,真白也不住热血起来。两人相敬又是一杯一饮而尽。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志向高远啦,可是你可别笑看武林中人哦。还有你说你刀快是吧。我这真白师兄师出辉剑门,虽不敢称天下最快,但也是江湖上头几名的快剑。怎么样圣龙,你觉得你快得过真白师兄吗?”

    十香借着酒劲,又给圣龙泼了盆冷水。眼见圣龙半饷不语,十香方知失言。

    “十香过誉了,我不过学了几年拙……嗯剑法,怎么能跟江湖上的前辈相提并论呢?”

    真白本想打个圆场,可酒劲之下说到一半便觉得不妥。自称本门剑法拙劣,这有辱师门的话差点就说出口了。再一看圣龙,真白方知圆场失败。这本是自谦之词,在圣龙看来却是又将自己较江湖人士贬低一番了。

    “好了圣龙,就当我酒后失言。来,我自罚一杯。”

    眼见十香一杯一饮而尽,圣龙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可正当真白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圣龙开口了。

    “真白师兄,能向你讨教两招吗?”



    春汛,将近干涸的河道又迎来了新的活水。原本只有不过三四丈宽的浸足小河一下变成了七八丈宽的齐胸大河。虽说于人而言要渡过这稍显湍急的河流并不安全,但是对马而言就另当别论了。

    “看吧,我说没事吧。”

    阿叶山盘腿坐在河中央的马背上,向还在岸边犹豫的青木等人说道。他的坐骑稳稳地站在河中央,只有小腹被河水稍稍没过。

    昨夜的夜袭之后,一行人只等天光一亮城门一开便立刻策马出城。为了没有马匹的另外三人,阿叶山趁着客栈内因为夜袭而产生的混乱从马棚里偷偷牵了三匹良驹。不过为了免去偷到之名,他在三匹马的位置上留下了足额的银票。当然,这银票的持有者是青木,为这三匹马埋单的是皇骑殿。

    有了这“借马”之事,阿叶山未按计划的晚归也就说得过去了。唯一对那位黑衣人心存疑虑的琉娜也在阿叶山的暗示之下没有漏出什么口风。

    五人骑马奔行并未走正途官道,而是走了琉娜熟悉的一条捷径。一路上为了防范不可预见的突袭,五骑一直严格地按照茗雪排定的队形一路奔来。不过令其他三人奇怪的是,除了阿叶山连犬年也伏在马背上呼呼大睡起来,而这二人的坐骑却没有丝毫偏差的奔跑在指定的位置上。

    “快下来吧。”

    阿叶山在河中召唤着,散了队形的几人先后驾马趟进了河里。

    先是琉娜,她倒是还骑着从镖局带出的被阿叶山称作“小白”的白马。对阿叶山完全信任的她毫不犹豫的跟上了阿叶山的行动。

    接着是青木。倒不是说他不信任阿叶山,只是一路上除了犬年外,他轮流听从着阿叶山、琉娜、茗雪三人的安排。虽然他们三人都对青木视若尊长,但这还是让他略略有些不太痛快。

    跟着是犬年,他还是一副睡着的样子。不过他的马上还驮着阿叶山的大匣子。依计而言,这是要将另外两方的焦点都聚集在这匹马的身上。一方面大家只要守住这匹马即可,另一方面也更容易在另外两方来袭时进一步引起他们之间的误会。

    最后是茗雪。本来她并不应该是最后一个过河的人,。按照她的安排,五人五骑的顺序应该是琉娜、青木、犬年、自己和阿叶山。为了确认水深,阿叶山先跑到前面去了,因此打乱了排列。不过,只是过河的一杯茶功夫,茗雪倒也觉得不会出什么岔子。

    (好像有点稍稍放松了啊)

    这样想着的茗雪已经到了河中央。此时,骑在最前面的阿叶山已经骑到岸上四处张望起来,琉娜也刚刚踏上岸,只有依然酣睡在马背上的犬年和小心翼翼驾着马的青木还在河中而已了。

    突然,正在酣睡的犬年直起了身子。

    “咦,犬年你醒啦!”

    在犬年的身后,茗雪望着他的背影想象着他睡眼朦胧的样子笑道。

    可是,犬年没有回答,也没像茗雪想象中那样伸起懒腰,只是安静地杵在正在渡河的马背上。

    “喂,叫你呢,给点反应啊。”

    茗雪埋怨道。她催马向前,靠近犬年想要去伸手敲他一下。几日的紧张让她自然地想借此放松,像个普通女孩那样稍稍撒一撒娇。

    “唔……”

    犬年像是没有察觉到茗雪的动静似的没有反应,只是轻轻地低语道。

    “是我的错觉吗……”

    就在茗雪探身向犬年敲去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岸上的阿叶山正慌忙地策马转身。

    “茗雪小心!”

    就在阿叶山高呼的瞬间,一个身影蓦地从茗雪身下的河中跃出。茗雪未及反应,一下就被拖入水中。

    诸人大惊,想这河水深不过三尺,但是却没人注意到水中竟藏着不轨之徒。大家立刻亮出兵器,可这人影既掳茗雪,似乎便不打算现身。流动的河水之中丝毫察觉不到有任何潜游者的异动。

    “妈蛋!老丄子在这里啊,有本事来抓我啊!对个女人动手算什么啊?”

    犬年激动地大吼起来。几人之中唯有茗雪与他相处时间最长,再者茗雪曾救下他的性命,因此茗雪被掳他显得格外愤怒。

    “犬年快冷静,先上岸来!青木师兄,你也是。”

    经历过数不胜数的突袭也失去过许多同门手足的琉娜保持住了冷静。她首先自己策马登上河岸再呼唤犬年与青木离开危险区域。可是犬年哪里肯听,青木也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在河中策马渡步。

    “青木师兄,你快往上游走,看见那人露头立刻通知大家。我这就往下游搜寻。老黄、白头,快上岸!”

    岸上的阿叶山听到琉娜的声音也冷静下来。在他的催促下青木也有了行动目标,而犬年与茗雪的坐骑也像是听懂了命令似的向岸边小跑过去。当下大家分头行动,只等寻到那人影露头。

    可是若那人影一直潜游呢?



    烂泥兽正是这样打算的。

    虽然他名不见经传,容貌也并非顺眼,但他却横练了一身精湛的水下工夫,能潜于河中淤泥达半日之久。

    可是,他为何会潜伏在此守株待兔呢?

    原来他早就得到了从迪路兽那传来的消息。迪路兽虽然夜袭失败,又碰上了预料之外的第三势力,但却并未放松监视。包括阿叶山“借马”,青木五人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迪路兽的监视。因此基于青木五人的行动方向,烂泥兽埋伏在此,正是要静候诸人破绽,偷袭得手。

    虽然并非一流高手,但烂泥兽也看得出五人之中要属茗雪功力最低。加上他也听闻了犬年的可怕内功“吸星大丄法”的威力,因此即使在马背上睡着的犬年破绽百出他也不打算碰他一根寒毛。所以,他选择了先擒下茗雪,然后从他口中逼出其他三人的情况。

    因为水性一流,烂泥兽大胆地逆流而行。他能感觉得到岸边正在追寻他的身影的青木的存在。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反正他能潜游到青木放弃离开依然不用换气。

    不过茗雪的状况就不好说了。烂泥兽点了她几处大丄穴,又用自己的泥衫将她团团裹住。这种状态下的茗雪可能只能撑一柱香的时间。若是在此期间烂泥兽没有甩开青木,那么他的怀中就可能只有一具死尸了。

    不过烂泥兽并不在意,一具死尸对他而言并不吃亏。

    得手的烂泥兽的心中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然后他摸了摸包裹住茗雪的泥衫。

    这轻飘飘的手丄感……

    ……就好像空的一样。

    烂泥兽心头一惊,但立刻觉得这只是错觉。一个被封穴丄道全身被裹的弱女子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自己怀里消失呢?

    于是他又摸了摸。

    轻飘飘的手丄感……

    这下烂泥兽慌了神,他完全感觉不到茗雪的存在了。他立即一层层的剥开裹着茗雪的泥衫,要以肉丄眼确认这不可思议的状况。

    然后他看到,层层剥开的泥衫中露出了茗雪的芳容。

    (果然是错觉嘛……)

    烂泥兽稍稍放下了心。

    然后他就被趁势挣开泥衫的茗雪一指戳中。

    原来茗雪早就解开了自身穴丄道,她趁此机会向烂泥兽胸口运力一戳,即使烂泥兽有柔软的泥衫护体也架不住这穿心透穴的锐利真气的冲击而松开了茗雪。至于茗雪如何解穴又如何迷惑住烂泥兽则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水深不过三尺,茗雪立刻就触到了河底。她当下脚下一蹬,马上越出了水面。

    “青木!这里!”

    一看到青木的身影茗雪立即呼救。听到呼声的青木立刻转过头来——他已经跑过头了。

    烂泥兽很快便回过气来,虽然心头气门依然如鲠在喉,但他没管那么多立刻向茗雪反扑过来。茗雪当然清楚烂泥兽尚能活动,早有准备,激烈的反抗起来。

    水中搏击,茗雪自然不是烂泥兽的对手,转瞬间已连中数招。可令烂泥兽不解的是,虽然他连击茗雪多处大丄穴,但茗雪却好像只是寻常穴丄道被击,完全没有如预想般的失去力气。

    此时岸上青木已提起长枪想要飞枪刺穿烂泥兽。可茗雪与烂泥兽纠缠不清,一时间也无法准确射中。

    虽然远处的犬年等人以闻声奔来,但看着架势茗雪亦难支撑,可若现在长枪飞射,刺中茗雪该如何是好?

    “青木!”

    难以支撑下去的茗雪似乎发现了青木的犹豫,紧接着,她喊出了让青木惊讶的话语。

    “向我投枪!”

    青木一愣,回过神来时手中的枪已经射了出去。

    长枪穿刺,两个身影一齐倒入了河中。

    “凉宫!”

    不知自己射中了谁,青木紧张的高呼起来。

    “喂,臭道姑!”

    “茗雪!”

    此时,犬年与琉娜已经赶了过了。还在河中骑行的犬年十分焦急的搜寻起茗雪的身影。

    许久,一个浑身是泥的身影从河中站了起来。

    “茗雪!”

    “啊……”

    从头到脚,全身上下被湿漉漉的淤泥沾满的茗雪无力的应道。

    “我活下来了。”

    “哈哈哈哈哈!”

    一直焦急地寻找着茗雪的犬年大笑了起来。

    “你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只大丧尸啊,哈哈哈哈!”

    “你够!”

    带着哭腔,茗雪一把抓了块泥砸在了犬年的脸上。



    春半,天地万物正加速着新旧更替。山林间,冬季突兀的枝头上的新芽已经逐渐张开,从薄雪中破出已久的青草也向着齐腰的高度生长。

    小心地,冥冥注意着不去破坏这一切。

    冥冥已经在山林间已轻功行动很久了。她时而踏地跃行,时而飞荡梢间,虽然是起伏不定的山间野林,但她的速度还是可媲美马匹。

    冥冥在追逐迪路兽一伙。

    本应早就离开徽州府的冥冥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早在忍者兽骗她出城时她已经察觉到些许异样,继而又在离城的路上发觉到了被监视的迹象。因此她决定悄悄地隐藏形迹,潜回城中,暗中观察客栈内的动向。

    所以,从青木入栈到假阿叶山凯王兽逃脱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并不清楚阿叶山四人的身份,但她也大概记下了他们的面貌身形暂且将他们视作友方。因而,当夜袭中琉娜遇险之时她忍不住出手相助,也因此被阿叶山所注意到。

    当晚,阿叶山单独赶上了她。不知道是如何认出冥冥的阿叶山毫无保留地将一切向冥冥全盘托出,让冥冥知道了各人身份以及仍未辨明的敌我状况。

    稍微商量了下对策后,两人决定——冥冥依旧单独行动。如今敌暗我明,有冥冥一支奇兵暗伏将会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后招。而与此同时,自丄由行动的冥冥亦能同时探明并扰乱另外两方的部署,进一步促成驱虎吞狼之计。

    不过,此时的冥冥为何会追逐迪路兽一伙呢?

    原来,这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迪路兽派去监视青木等人的手下恰恰被冥冥盯上,因此顺藤摸瓜,捉到了迪路兽的尾巴。

    冥冥倒并不急于就这样拿下迪路兽,因为她觉得,在迪路兽的背后还有更大的“瓜”的存在。

    可是初入江湖的她并没有想过。

    猫,是讨厌被捉住尾巴的。

    “!”

    奔跃之中的冥冥突然发现了前方的身影。那娇小的身姿正矗立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梢之上,像是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立刻,冥冥停下了脚步,但是她马上就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三名埋伏在林子里的黑衣人包围了。

    “不知尊驾是何方高人,为什么一直对我们紧追不舍呢?”

    娇小的身影——迪路兽有恃无恐地问道,当然她也蒙着面。

    冥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一言不发地寻思对策。迪路兽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当下也不打算让冥冥自己开口了。

    “既然尊驾不愿回答,那就休怪我们动手询问了,上!”

    迪路兽一声令下,三名黑衣人立刻动了起来。

    只见迎面的黑衣人一声嘶吼,作势要向冥冥冲来。这吼声异常可怖,就仿佛尖锐的一颗利齿插入心头将人撕裂,引得冥冥不由紧张起来,然后凝神一视。

    (糟了!)

    刚一对上对手的目光,冥冥就心知不妙。

    因为,那是一双腥红的重瞳!

    魔教之中有这样一种特殊的功法,专门挑选拥有重瞳的童子修炼。修炼此功之人,视力必然大大受损并且一见强光便会剧痛无比。但是修炼此功之后,一旦运功,与此目光相交之人便会感到全身受制,难以移动,进而会任其宰割。此功名为“恶魔复眼”,习得此功之人又被称为“邪龙兽”,而迪路兽的数名手下便皆是“邪龙兽”了。

    昨晚,只因天色不佳,再加上琉娜常以披风障眼,因此未能用上此功。于是今日,冥冥便第一次尝到了此功的威力。

    与这“恶魔复眼”相视,冥冥立刻不能动弹。只见她睁大了眼睛,仿佛发愣似的一动不动。

    见此情景,迪路兽四人知道得手。不过因为知道冥冥武功不俗,也不敢托大。冥冥身后的两名“邪龙兽”立刻冲了上来,对着冥冥背后两处要穴,伸出了“深红指爪”……



    (我什么都没看到)

    青木在马上正襟危坐,只要前面的琉娜不回头,行在队伍第二位的他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到。

    “所以呢犬年,我再问一遍哦。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声音,来自队伍的第四位,之前总是一副文静典雅的淑女道士模样的茗雪。

    (捆绑……不不不,那太奇怪了……)

    青木皱了皱眉,努力从脑海中驱走某些东西。

    “诶呀,我为啥想不起来了呢?”

    在队伍中的第三匹马上,犬年有些迷糊地说道。

    “为啥我脑海中的你身上全都是马丄赛丄克呢?”

    “马丄赛丄克?那是什么?”

    茗雪愉快的声音让人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透丄视……不不不,冥冥才不要穿那种衣服……)

    青木挣扎着,不过受到了严重精神冲击的他还是摆脱不了思维上的混乱。

    (冥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看来犬年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嘛。那么阿叶山君,你又看到过些什么啊?”

    茗雪开心的声音传向了队伍末尾。

    “大丧失……不对!大师!小的只看到了巫女装,剩下的啥也没看到。琉娜可以作证!她一直捂着我的眼睛!”

    阿叶山辩驳着。同一时刻,青木能清楚的看到琉娜的耳朵已经发红了。

    “这就好啦。青木师兄,希望你也什么都没看到哦!”

    茗雪笑着说道。与她的笑容搭配起来,那一身鲜艳的石榴裙显得格外妖丄娆。

    从河中救出茗雪之后,她原先所穿的那套道袍不仅完全湿透而且在淤泥中滚打的污秽不堪,当场就被茗雪丢弃。要不是琉娜给茗雪披上了自己的披风,茗雪就只能以一袭亵衣骑到下一家客店了。

    好不容易,几人寻到了一家林中小栈,可不巧的是店中并没有多出来的衣服。不知是幸与不幸,刚巧一队番邦戏班途经此地,其中亦有不少妖丄娆的女性成员。于是,几人当即上前求衣。

    不知是不是番邦的恶趣味,那几个番邦女子见茗雪长得可爱竟拉她试起衣服来。而且没换一套便拉茗雪出来展示一番。番邦服饰千奇百怪,刚开始还显得较为正常,但是越往后越发妖丄艳暴露,只看得店中的汉子们血脉贲张大呼过瘾,其中尤以犬年为最,自小接受传统的三纲五常教育的青木也以照顾马匹为由半途开溜。倒是阿叶山还能淡定的在店中喝着茶水,不过这倒是因为琉娜总是适时的遮住他的眼睛。

    茗雪自然是羞的无地自容,好在那几位番邦女子并没有过份为难她,末了还送了她好几件衣服。推辞掉几件实在穿不出去的,在“调丄教”了一番犬年之后,五人又重新上路了。



    迪路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如此急转直下的局面任谁都会感到吃惊——三名“邪龙兽”在顷刻间冥冥击倒了。

    毫无疑问,在前一刻,冥冥确实中了“恶魔复眼”。无论是从那名“邪龙兽”的出手还是从冥冥的反应来看,这个结果都是毋庸置疑的。按此发展,两名从冥冥背后死角发出攻击的“邪龙兽”一定会得手。即使冥冥以预想之上的深厚内力强行催谷挣脱束缚,也必然会受到再起不能重创。

    可是,并没有强行催谷以挣脱束缚的冥冥却动了起来。她不仅动了起来,而且还像是对身后两人的行动一清二楚似的以毫厘之差躬身避过了攻击。她一步后撤,两腿一蹲,同时向后双掌齐出,实实在在地打在了两名“邪龙兽”的丹田之上。

    气门受创,两名“邪龙兽”当即不济倒地。而冥冥则借这掌力反冲之势,双丄腿猛然发力,以迅雷向前冲去,再次双掌齐发。

    眼见两名同伙攻击失败并被一齐击倒,最后的“邪龙兽”不由大惊失色,慌忙举掌迎击。岂料才与冥冥双掌相接,便感觉冥冥双掌毫无劲道,方知中计。只见冥冥双掌轻拨,“邪龙兽”的两掌立刻向两侧分开击去,中路立时空门大开。此时冥冥方才双掌运劲,直入“邪龙兽”怀中,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邪龙兽”小腹之上。

    站在树梢的迪路兽虽未明白怎么回事,但也知道己方以一败涂地,而自己也绝非冥冥对手。

    迪路兽当即转身就跑。可走出不过两步,冥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面前。

    冥冥知道这迪路兽是四人中的头领,不敢小视,便先发制人一掌打去。

    谁料……

    “大侠饶命!”

    迪路兽未做反抗,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掌,紧接着便伏地求饶了起来。

    “我什么都说,求大侠高抬贵手!”

    一改之前的冰冷无情,迪路兽用柔弱的女声乞求道。



    “真白师兄,请赐教吧。”

    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之上,圣龙抱拳,认真地说道。

    “好的圣龙,我们点到即止,点到即止。”

    真白苦笑着抱拳说道。圣龙的认真让他有点尴尬,不知道该用几成的功力来应付这场节外生枝的比试。

    此时,绵绵细雨已经停下好一会了。还未散去的丛云之下,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清新。混合着雨后潮丄湿的空气,只是稍稍吸入几口就能让人感到沁人心脾的舒爽之气。

    真白轻轻吸了几口这令人畅快的空气,退到了圣龙三丈之外。倒并非刻意控制的距离,只是开阔的草地拉长了人对距离的体验。不过在这个距离上,不论双方的刀剑有多么迅捷,都能给对手充分的时间去观察、去感觉、去反应。这倒合了只是想稍作比试的真白的心思。

    “圣龙,你可要点到即止啊。”

    五六丈外,一旁观战的十香喊道。看起来她还是担心少不更事的圣龙有失礼数。

    “哦。”

    圣龙有点厌烦似的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真白师兄,还请手下留情啊。”

    十香有对真白说道。真白不由苦笑着答应了一声。

    “嗯。”

    不知怎么,平常最善于察言观色的十香,此时倒一直不经意地给圣龙火上浇油。这越发使得真白感到骑虎难下了。

    那么,比试就算是开始了。

    可是,比试的双方都没有拔丄出兵刃。

    真白与圣龙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刀剑最快的那一瞬,正是出鞘的刹那。

    集中精神,圣龙注视着真白,仿佛天地之间便只有真白一人。而真白却轻松地望着圣龙,放松着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

    圣龙左手握住了刀鞘,然后将右手放在了刀把上。真白记得,圣龙的刀与其他捕快并不相同。那刀的刀刃似乎要比普通官刀窄了不少,与剑差不多,令人联想起唐代制式。恐怕这如剑的刀刃,速度也如剑般快速甚至比剑还要快吧。

    圣龙压低了身子,两腿微屈,整个身形也缩紧了起来。见到这个圣龙样子,真白明白,圣龙要出刀了。于是,真白自己也提起了精神,握着剑鞘的左手和准备拔剑的右手也开始敏感起来。

    可是,圣龙迟迟没有拔刀。

    时间,在正全神贯注地注视与感知对手的两人间以及其缓慢的速度流动着。在旁观者十香看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对于两人而言却如一炷香般漫长。在这几乎静止的世界之中,两人张开了一切感官,使劲的捕捉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绝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破绽。

    (要抓到了)

    (?!)

    真白突然感到了什么。

    周围,清新湿丄润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就像是无数的黑云从天上压了下来,让人感受到了近乎窒息的压力。被这股无形的压力缠绕,真白感到身体正逐渐变得动弹不得,连举起一根手指都令人感觉如此费尽,而且内息的流动竟也在这份压力之下渐行渐缓。

    (不妙)

    (还差一点)

    真白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正逐渐在自己与圣龙间形成。

    就像是一条贯穿时空的轨道。

    雷电的轨道。

    (得手了!)

    圣龙,拔动了佩刀。

    然后,就只是一道白光闪过。



    “我输了。”

    圣龙默默地说道,然后将仅仅只拔丄出了一寸不到的佩刀缓缓的收了回去。

    他的背后,背对着他的真白并不知道此时他的脸上是一副什么表情。

    真白站在那里,那姿势与开始时如出一辙,就仿佛他是从三丈之外凭空移动至此一样。不过,圣龙是知道的,真白的姿势是他已经收剑回鞘的姿态。

    “呼。”

    真白长舒了一口气,身体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承让了。”

    “是师兄……赢了吗?”

    观战的十香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根本就没有看清丄真白出手的一瞬,甚至连收手也没看到,仿佛眨眼之间比试就已经结束了。

    “对,是我输了。”

    圣龙直起了身子,他的脸上并没一丝不甘,仿佛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老姐你说的没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圣龙转过身,又对也已经收势完毕的真白抱拳躬身说道。

    “师兄的剑,小弟输的心服口服。之前若有冒犯,还请师兄见谅。”

    “啊,哪里哪里,圣龙你太过谦虚了。”

    真白连忙托起圣龙的双臂。

    “我才是啊,方才圣龙的雷云之气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若我再晚一瞬,想必圣龙的刀就会如迅雷般直取我的脑袋吧。”

    真白如此一说,圣龙倒显得惊讶起来。

    “这么说,我的‘雷云架’被师兄看得一清二楚!果然师兄武功胆识过人,小弟甘拜下风。”

    “唉唉,不要这么客气嘛。”

    真白笑道。

    “你是十香义弟,便也是我同门师弟一般。何必如此见外呢。”

    真白笑着望向十香。只见十香虽然面带笑容,但却仍有一丝茫然,似乎还未完全从方才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回过神来。

    “我只知道辉剑门的快剑江湖上数一数二,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道剑竟然能如此之快。真白师兄,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十香此言一出,真白当即有些不好意了。

    “哪里哪里,十香瞧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实圣龙也不差嘛,凭他的武功,三年内成为京城第一名捕并不是不可能嘛。”

    “我还和师兄差得远呢。”

    “不不,所谓后生可畏啊,哈哈。”

    三人谈笑之间,十香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圣龙,说起来你还没有订下个名号吧?”

    “啊?那种东西一定要的吗?”

    “当然啦,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号怎么能让贼人们对你闻风丧胆呢?而且到时候你成为京城第一名捕总得有个名号好让大家记住啊。”

    “额,那好吧。”

    面对十香滔滔不绝的说明,圣龙只好接受。接着,十香向着真白一转。

    “真白师兄,你给圣龙起个名号吧。”

    “最后把包袱撂给我了吗,你鬼点子可真多。”

    真白笑道,但也并不推辞。

    他静心思索,只想着方才与圣龙一剑之战间那压抑的雷云之气,直想到那差点就要爆发的,那犹如闪电般迅猛的惊雷一击。

    “惊空霓电……就叫惊空霓电刀如何。”

    “惊空霓电刀……”

    “惊空霓电刀圣龙。”

    “哈哈,京城第一名捕惊空霓电刀圣龙。好名字好名字。圣龙,还不快谢过真白师兄。”

    十香不禁拍手叫好,连忙催促圣龙答谢。

    “嗯……谢师兄赐号!”

    既得名号,圣龙顿觉豪气满胸,刚才一剑之败的失落感亦化为了前进的动力。

    “老姐、真白师兄,你们看着吧!不出三年,我定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京城第一名捕惊空霓电刀圣龙!”



    “哼,就这几个无名小卒,根本就不值得我动手。”

    山峦之上,披着紫色大衣的彪形大汉不屑地说道。在他视野的尽头,有五匹马正在大道上有序的移动着。

    “疯狮子,可别小看了他们。”

    他的身后,一名锦衣金盔的剑士认真的说道。

    “仅凭他们中的两人,就能让斗牛士兽和他的手下全军覆没,绝对不可小看。”

    “哼。”

    紫衣大汉没有反驳,他可并不是那种会无端轻视敌人的鲁莽武夫。

    “金刚杵兽,什么时候动手?”

    虽然并非二人的手下,但是站在二人身后身形不高的披着亮黄色外套的胖子从气势上就被这两人压倒,变得比手下还要像手下。

    “大概等黑羽大人和我们汇合就可以……”

    “太慢了!立刻就动手!”

    未等金刚杵兽说完,紫衣大汉便强硬地打断了他。

    “什么?至少也等忍者兽他们……”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难道就算加上我和金剑兽,你和你的手下也干不掉这群无名小卒吗?”

    “哼。”

    锦衣金盔的剑士——金剑兽无奈地哼了一声。可这一声听在金刚杵兽耳中,却如同嘲笑他的无能一般。

    “动手就动手!我金刚杵兽才不会害怕!”

    “这才对嘛。”

    紫衣大汉——疯狂狮子兽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看着吧,我这就为您拿下首功!)

    (策士兽大人!)



    迪路兽动了起来。

    被冥冥点下的穴丄道在几个时辰以后终于解开了。

    天色已经开始渐暗,树林里的视野也开始变差起来。

    迪路兽走到倒下的三名“邪龙兽”的身边,将他们全部正面朝上翻过身来。

    (果然都没死呢,只是重伤了丹田后又被封了穴丄道)

    迪路兽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那小子果然不想开杀戒啊)

    虽然身受重创又被封了穴丄道,但是三名“邪龙兽”早已清醒。他们仰躺着,六只复眼死死地盯着他们的头领迪路兽,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的惧意。

    对死亡的惧意。

    (真是太天真了)

    迪路兽伸出了两根手指。

    (那小子果然是个菜鸟啊)

    迪路兽看了一眼身下的三名部下。

    (不,其实是那丫头吧)

    手指落下,只听一声闷丄哼,一对重瞳被戳得粉碎。

    “不好意思啊,跟了我这么久却是这般下场。”

    迪路兽一边说着,手指再次落下。又是一声闷丄哼。

    “因为不清楚你们有没有听到所以对不起了。”

    第三声闷丄哼。

    “其实也是怕回去不好交代啊。”

    看穿了冥冥不想杀人的心思,投其所好像冥冥吐露了大量情报以换得安然无恙,迪路兽不得不杀人灭口以保自身平安。

    “共事一场,就给你们个痛快吧。”

    迪路兽连出三拳,每一拳都打在一名“邪龙兽”的太阳穴上。三名“邪龙兽”当场死亡。

    “来世找个好人家投胎吧。别再做魔教的奴丄隶了。”

    迪路兽草草收拾了三具尸体,确保他们不会被轻易发现。然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魔教的奴丄隶……)

    (我也不想再做了啊……)



    告别了十香与圣龙,真白提着酒坛与宝剑,一个人行走在归途上。

    天边,弥漫了一整天的阴云散开了一角,露出了逐渐落山的一轮红日。晚霞穿过云层的缝隙,一层一层地打在云端,如同要驱散乌云似的。

    突然,真白注意到,在那晚霞之中,正有一群南归的候鸟。

    (啊,春分既过,飞去南边的候鸟差不多都已经回来了吧)

    不由得,真白注视起这一群缓飞的鸟儿。

    (冥冥、青木,你们可要平安归来啊……)









    第五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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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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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5 12:33: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回 我深渊脑洞又回来了!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4ee3db

    来源:LOFTER


    显身手青木应敌 展神威奇功惊现



    转眼间便到了日暮时分,日头已经在西边缓缓下落。夕阳之下,几片薄云被深深的浸成了乌红。山野之间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鸟兽的啼叫声也渐渐隐去了,稍显寂静的山林间只有点点蹄声轻轻地响着。

    青木一行五骑正在山间不紧不慢地走着。因为夜里还要赶路的关系,大家并没有走得太快,以免人和马匹消耗太多的体力。

    具琉娜所言,这片山中盘踞着一伙强人,为首的是一个名为雄猿兽的厉害角色。因此为了避开他们的耳目,琉娜准备带着大家趁夜穿过这片险地。

    为了连夜赶路,大家早早地在野外吃了作为晚饭的干粮和肉干。接下来便要马不停蹄地直行到着店为止。

    “犬年,没事吧?”

    不知从何时开始,犬年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他蜷缩着身子,握着缰绳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似乎因为身体的剧痛而痛苦不已。见到他如此难受,他身后的茗雪赶忙驾马走到了他并排的位置关心地询问道。

    “唔……”

    犬年没有回答,看样子仅仅是忍耐剧痛就已经让他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怎么了?”

    走在最前头的琉娜闻声回过头来,一边放缓了行进的速度。在他与犬年之间的青木也回头向犬年看去,担心的目光之中夹杂了许多的不屑甚至是鄙夷。

    因为“吸星大法”的副作用便是如此了。

    抢夺他人内力并将之散于全身经脉之中,此法固然能极大增强修习者的内力,但从他人那夺取的庞大的异种内力却必然会彼此产生冲突而不能相容。这多种不能相容的内力总会在修习者体内产生冲突,此时便会使修习者全身经脉疼痛欲裂令人生不如死。

    “不要紧,这家伙还死不了。”

    比起多少有些担心的其他几人,阿叶山倒是表现出十分的淡定。他策马走到了犬年的另一侧,伸手摸了摸因为犬年僵硬的驾驭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坐骑“老黄”,然后掰开犬年的双手将缰绳取出再让犬年抱住了“老黄”的脖子,使不论是犬年还是“老黄”都能更加安全的继续前进。

    “犬年,我还是……”

    茗雪犹豫地说道,她想着以自身的功法化去犬年身上的一部分一种内力。不过,这虽然能让犬年轻松许多,但也会让犬年失去功力并且化功之时难保茗雪不会被犬年控制不住的吸星大法吸的内力尽失。

    “别碰我……”

    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犬年艰难地挤出了三个字在茗雪的话说完前就拒绝了她。

    茗雪一阵语塞,而看着他们俩的样子,阿叶山不禁笑了起来。

    “好啦你这家伙。”

    阿叶山轻拍了下犬年,接着对茗雪说道。

    “这小子就交给我吧。”

    “唉,不管你了。”

    茗雪叹了口气,接着便驾着马赶到两人前面去了。

    看着犬年并无大碍,青木也稍稍安心了一些,却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肩负的重任而有多少又是因为犬年这个魔教子弟。



    [总之,但愿今晚平安无事啊]



    秋宫琉娜可并没有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作为五人中唯一的内行镖师她可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外行同伴们放下心来。

    犬年身负重疾、茗雪虽会些奇门遁术但终究是一介少女、青木颇有武艺但江湖经验尚浅。他们都需要自己的保护,不然的话便会像自己的师兄弟们一般……

    想到这里琉娜不禁心头一紧,不过转念便打起了精神。

    好在还有阿叶山……

    思绪的起伏并没有让琉娜的精神产生一丝一毫的松懈,因此当那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山道的当中的时候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那是个看起来足有七尺高的彪形大汉,他昂首抱臂立在山道正中,似乎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样子。

    此时,距日落也不过只有半个时辰而已。若是普通的劫道者此时怕是已经哈欠连天得回窝去了,而夜间出没的家伙们现在估计还没清醒。那么此时大摇大摆的站在路中间的家伙,十有八九并不是普通的强人。

    “冲过去。”

    距离不过百步,琉娜果断地对身后地伙伴们轻喝道。接着便扬起鞭,重重地挥落下去。听得琉娜的口令青木和茗雪立刻也挥鞭疾驰起来,阿叶山也拍了拍自己与犬年的坐骑沉稳地跟了上去。

    若是寻常镖队遇上这种情况大多会警惕地放缓速度以防埋伏。不过在琉娜看来——与其让单薄的五人小队抵挡伏击者的围攻不如奋力一试突破埋伏,将伏击者们甩在身后。

    “胆识不错。”

    看穿了正在向着自己飞奔而来的五骑的意图,拦路者——疯狂狮子兽不禁赞道。

    接着,他张开抱着的双臂像是要将奔来的快马迎入怀中一样舒展开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猛然咆哮!

    “下马!”

    宏亮的吼声如同暴风般扑面而来,强劲的内力直接穿透耳膜被轰入了马与人的五内。狮吼之下,本在疾驰的五匹良驹被硬生生地压停下来又一起疯一般地陷入了混乱。以内力抵挡住狮吼的震波,琉娜和青木双双使出浑身解数压制下受惊的坐骑,而内力不足又并没有精湛骑术的茗雪则和本就在承受内伤剧痛的犬年一起被掀下马去。好在阿叶山急忙接住二人又将他们压在地上,这才使二人免于坠马之伤与惊马的踢踏。

    不等几人使马匹安定下来,山道两旁便忽得出现了一众黑衣黑甲的身影。这些黑衣黑甲之人穿戴奇特,他们头戴长角盔、身披弧形黑甲打扮得如同独角仙一般。

    这班人中为首的两名却穿着十分显眼的锦衣金甲。其中一人与其他人一样穿得是甲虫般的大铠,除了颜色不同外他头盔上的角也是与他人相异的两只。另一位则与其他人完全不同,是一位锦衣剑客的打扮。他身着华贵而英武的锦衣,腰间左右各挂一柄长剑,身后则披着蓝色肃杀的披风,一副威武不侵的样子。

    “哼哼,有点斤两嘛年轻人。”

    看着五人狼狈不堪的样子,疯狂狮子兽用嘲笑的语气赞道一边开始向着开始安定下来的五人五马走去。

    “快点把王龙剑交出来!不然别想活着从这儿离开!”

    穿着金色大铠的金刚杵兽大声说道,一边让手下的黑甲众们散开将五人五马包围了起来。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金剑兽冷冷地说道,一边从容的踏入一众黑甲的包围圈。他锐利地目光依次打量着五人,然后缓缓地向驮着大匣子的马——犬年的坐骑“老黄”靠近。

    “在下并不想取你们的性命,所以还麻烦你们束手就擒吧。”

    “金剑兽,不要扫兴啊。”

    与金剑兽的想法并不一致,疯狂狮子兽已经按捺不住地在摩拳擦掌了。

    “能不能活命还得看这几个年轻人够不够分量。”

    话音一落,不等金剑兽回话疯狂狮子兽猛然发动,直冲向青木。

    “这个后生归我了!”



    疯狂狮子兽不等众人反应,未及进到青木马前便一跃而起。他这一跃足足一丈有八,势要居高临下给青木来一个当头棒喝。

    然而青木早有准备,当劫道众人形成包围之势时他便已暗暗运功于掌上。眼见疯狂狮子兽高跃而来,他也当机立断自马上飞跃而起,于空中截击来犯之敌。

    疯狂狮子兽见青木凌空欺近不惊反喜,一拳迎上。青木已得先机,但察觉疯狮来拳凶猛便先手一拳接上。

    两人凌空双拳相碰激得空气为之一颤,接着又借力各自退开丈外。

    一拳之后青木只觉得整只右臂酸疼不已,深感对方内力深厚。而疯狂狮子兽则看上去更糟。因为青木一拳后发先至将自己的拳头生生截击在半道,巨大的拳劲以并不合适的姿态放出而手臂又同时接下了青木袭来的拳劲,疯狂狮子兽的右臂几乎被折断!

    疯狂狮子兽以一身内力与蛮劲强行阻止了伤势的加剧,而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更让疯狂狮子兽愈加的激昂和兴奋,更是疯狂的催谷起来。如此一来反倒是将青木的气势压了下去。

    “好功夫!再来!”

    狂性一起,疯狂狮子兽不等回气立刻抢攻上去。被疯狂狮子兽抢回先机,青木只得硬着头皮招架起来。

    眼见疯狂狮子兽与青木纠缠起来,金剑兽眉头一皱。接着便不再理会疯狂狮子兽的胡闹,继续向“老黄”靠近。

    看了一眼其他三人,琉娜立刻策马拦到了金剑兽面前,拔出剑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金剑兽见去路被挡,打量了一下琉娜道。

    “让开,你不是我的对手。”

    琉娜并没有答话,她自然也看得出金剑兽修为颇高,若贸然出手必会吃得大亏。

    金剑兽见琉娜没有动静便不加理会,想绕过琉娜坐骑继续向前。怎料琉娜驱马进了一步再次挡住了金剑兽的去路。

    再次被拦住去路的金剑兽淡淡地看向琉娜。

    “自讨苦吃。”

    金剑兽不再多说,突然便一剑出鞘向琉娜刺去。已在马背上警戒多时的琉娜完全没看清金剑兽拔剑的动作,慌忙举剑招架。

    金剑兽虽拔剑迅速但出剑并不算快,轻飘飘的剑锋也并不见得劲力十足。然而接剑的琉娜却发现这一剑异常凌厉,迅猛的剑气毫无征兆的从剑锋迸发直射向琉娜。

    琉娜慌忙闪避,不得已一个翻身下了马背。而受了惊吓,她的坐骑“小白”也逃开了去,让她与金剑兽之间再无阻碍。

    金剑兽见此并没有落井下石,他站在原地直等着琉娜回气。到琉娜站定之后这才抖了个剑花喝了一声。

    “姑娘,看仔细了!”

    金剑兽有意给了琉娜充足的准备时间,这才单剑攻上。琉娜知道对手有意相让却丝毫不敢怠慢,奋力招架起来。

    琉娜的剑法剑力在平辈之中已算一流,但与金剑兽剑锋交错间却占不得丝毫便宜,处处险象环生。而金剑兽倒是游刃有余,似乎不出数招便能将琉娜拿下。

    这些自然被阿叶山看在眼里。

    “茗雪,你能去帮下琉娜吗?”

    受疯狂狮子兽的狮吼所伤,茗雪几番调息才平稳内息。眼见琉娜势危,听得阿叶山请求当下应承。

    只见茗雪捏了个诀,赶上前去向金剑兽大喝一声。

    “呔!”

    金剑兽闻声猛然一震,立刻虚晃一招与琉娜拉开了距离。他转头向茗雪看去,发现不过是一手捏法印的带剑少女,因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不知道茗雪用什么奇妙法门逼退了金剑兽,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的琉娜立刻调理起全身内息。她与茗雪互相一望,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不等金剑兽回神,抢先攻了上去。

    金剑兽见琉娜抢攻似是有些不屑一顾,随手招架起来。然而他突然听到茗雪,念起了梵语法咒,紧接着便感到自己的四肢突然沉重了起来。

    见金剑兽行动突然迟缓,琉娜立刻猛攻,一时间剑光大盛。然而即使是深感四肢沉重内息阻塞,金剑兽依然以高超的剑法从容的招架起来。琉娜猛攻十余剑却讨不到半点便宜,于是改以灵活剑法与金剑兽周旋起来。



    当两方五人你来我往战做一团的时候,其余的人却陷入了僵持之中。

    金刚杵兽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同僚与敌人战作一团,没有了这两个喜欢驱使自己的家伙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老大,我们要不要上呢?”

    金刚杵兽麾下的一个比多众见状问道。

    “嗯?废话,你们还不快上!”

    反应过来的金刚杵兽骂道,他可不想被部下小瞧于是大声说道。

    “对面只剩下两个人,你们还不快把他们拿下!”

    “是!”

    包围圈这一侧的十几名比多众立刻一拥而上,朝着阿叶山和犬年径直扑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跑出两步,打头的几个就毫无征兆地倒下了。没注意到同伴的情况,紧跟在后面的几个比多众刚一跨过同伴的尸体便得到了同样的下场。这让之后的比多众们立刻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怎么回事?”

    看着比多众们一个个退了回来,金刚杵兽不禁疑惑地问道。而比多众们自然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好在其中一个眼尖的总算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是暗器!是飞刀!”

    顺着那名比多众指的方向看去,金刚杵兽终于看见了那只半截入土的银龙飞刀,那正是阿叶山悄无声息地击杀近十名比多众所用的兵刃。

    “不过是暗器而已,你们怕什么?还不快上!”

    金刚杵兽强装镇定,但是他手下的比多众们却慑于飞刀的威力而不敢踏前一步,一齐看着金刚杵兽。

    “你们这群废物。”

    金刚杵兽见手下个个裹足不前十分恼火。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只得自己拿出兵器硬着头皮向阿叶山走去。

    知道阿叶山飞刀的可怕,金刚杵兽不敢怠慢,小心地运起金刚不坏神功。这功法源于少林金钟罩,自是一门刀枪不入的硬功。而金刚杵兽的功力号称不下于皇骑殿外功第一的金刚门门主马格纳,对付起阿叶山飞刀自然是绰绰有余。

    不过金刚杵兽本不是个自信的人,因此他在向阿叶山走去的一路上十分小心地渡步,让人觉得十分缓慢。他察觉到阿叶山一直紧紧盯着自己,似乎是在仔细的寻找自己的破绽,因此又慢了一分。等到他走到阿叶山跟前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半炷香时间。

    然后金刚杵兽才发现,阿叶山根本没有看着自己——他只是面对着自己然后注意着其他人的战况而已。

    金刚杵兽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

    他最不喜欢被人小瞧了的感觉。

    “小子,你在看哪里呢!”

    愤怒起来的金刚杵兽猛然发力,举起沉重金刚杵便以一招“泰山压顶”向阿叶山砸去。此招势大力沉,以阿叶山的身材必然无法抵挡,若勉力招架一定会被砸的脑浆迸裂。

    不过,这似乎正中了阿叶山的下怀。

    只见阿叶山轻轻侧身,以毫厘之差闪过了砸下的金刚杵。再一踢一托,踢开金刚杵兽支撑的小腿、托起金刚杵兽的身子,借助金刚杵兽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就把金刚杵兽举了起来并顺势向身后丢了出去。

    完全被阿叶山玩弄在鼓掌之中的金刚杵兽就这样飞了出去,越过阿叶山与犬年的坐骑阿青、老黄一下在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切实的伤害,但是重重地一摔还是把金刚杵兽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爬起来。然而,这一手漂亮的四两拨千斤却完全没让阿叶山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他真是疯了!]

    青木的心低吼着,接着他一拳将疯狂狮子兽打向自己的拳头击开。然而,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疯狂狮子兽的下一拳便已经打到了面前。他只好勉强用手臂挡了下来。

    [这家伙完全是在竭泽而渔!]

    忍着手臂的剧痛,青木再一次向后退去试图拉开距离。但是疯狂狮子兽完全不给他退却的机会,紧跟上来便又是一凶猛的拳。

    青木看得出来,疯狂狮子兽通过某种特殊的功法从丹田中源源不断的榨取着内力。这是绝对是一种有损丹田与经脉的邪门功夫,但是这通过损害身体得来的力量确实强大的惊人!

    虽然功力并未有多少差距,但疯狂狮子兽久攻之下青木的内力越来越难以为继。强烈的连续冲击也让青木的内伤越来越难以遏制。

    已经逐渐失去了反击之力,青木越来越感到情况不妙。他猛然感到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糟了]

    完全忍不住地,青木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气门骤地一松,动作也骤地一顿。趁着这一空档疯狂狮子兽的拳头冲青木的中门长驱直入,重重地打在了青木的胸口。

    “噗啊。”

    身体猛地一震,立刻又有更多的鲜血涌上喉头从青木口中冲出,而青木的身体也像柱僵硬的树干一样飞了出去。

    “青木!”

    眼见青木受创,茗雪不禁惊叫。她甫一分神,金剑兽立时觉得身体百倍的轻松。毫不犹豫地,金剑兽当即摆脱了琉娜的纠缠对着茗雪便是一剑。回过神来的茗雪慌忙闪开,然后她才注意到方才的这一剑并未包含一丝杀意。

    “姑娘,你的对手是我。”

    金剑兽丢下一句,似乎是不满茗雪的分神而以剑警告。接着它头也不回得接下了琉娜从自己身后发出的剑招。

    “你可没空在意别人。”

    像是向茗雪示威一般,金剑兽一转身凌厉的剑势立刻压住了琉娜,似乎在告诉茗雪她若分心琉娜便危在旦夕。

    [可恶]

    相较茗雪,阿叶山的处境似乎并不那么凶险。但与金刚杵兽和一众比多众对峙的他虽让金刚杵兽无法得手,却也无法迅速的制住铁甲金罩的金刚杵兽。而因为身后便是仍在被五内剧痛所折磨的犬年和为人觊觎的王龙剑,他自是不敢轻举妄动。

    被疯狮打得老远,青木勉强在落地时滚了一滚卸去了些许拳劲。五内翻腾的他立刻试图遏制起体内疯狂狮子兽那凶猛的拳劲,以免内伤的急剧加重。他运起全身的力气试图化去拳劲压下内伤,再不能腾出半点力气去挡住疯狂狮子兽的下一拳。

    “哇哈哈哈!吃我一拳还不立马咽气,算你有本事。”

    见青木没有被自己一拳击倒,疯狂狮子兽不怒反喜。它哈哈大笑,内息的流动也急剧的加速。

    “再来!”

    疯狂狮子兽说罢,立刻挥拳而上。青木听得风声知道疯狮迫近,可他毫无办法只能任凭疯狂狮子兽杀将过来取走自己的小命。

    听得破空而来的拳风,青木闭上了眼睛……



    “嗡、缚日罗、驮都、鍐 !”



    只听得宏亮地一句梵语,凶猛地风骤然止息。

    青木明白自己逃过一劫,却也不敢放松下来,仍是紧闭双眼运功克制内伤。而他面前,疯狂狮子兽的拳将至未至,但是它感到全身真气窒塞如陷胶漆,难以运劲。

    念动真言,运功制住疯狂狮子兽的正是之前以声阻住金剑兽的茗雪。此时,她正结起法印凝神运功,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粒粒结出。

    “智拳印!这是密宗的手段!”

    与佛门颇有渊源的金刚杵兽一眼便看出了茗雪的手段,这正是密宗秘术“九字真言诀”其中的“列”字诀。

    “哼!”

    见茗雪再次分神甚至以全力转而对付起疯狂狮子兽,金剑兽颇为不快。而正待它欲为尽快教训茗雪对自己的轻视而迅速杀败琉娜时,却突然发现琉娜已抢先变招了。

    形势危急,琉娜也不得不使出自己压箱底的本钱。只见琉娜身姿闪动,剑芒似光,剑势如舞,一瞬间以舞蹈似的剑技将金剑兽围在了自己的剑圈之内。

    这正是月光门密传剑技“月之舞”,与斗牛士兽的“武舞独繰”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借由舞蹈般的步伐惑乱对手使其露出破绽的招式。只是,“月之舞”若在夜间施展其威力更是惊人,而在这日暮傍晚自是打了折扣。

    面对琉娜的全力以赴,金剑兽竟然毫无一丝惊讶与慌乱,反倒是因茗雪的轻视而带来的不满少了许多。但“月之舞”毕竟是一派的独门秘籍,金剑兽也不由地全身心地招架起来。

    原本因为青木落败而失衡的局面乍一瞬间又好像回到了僵持之中,看起来局面似乎还在向青木等人一方倾斜。然而处在最安全的位置,阿叶山的弦却已经绷到了最紧的位置。

    稍有见识的人便能看出,此刻茗雪虽能让疯狂狮子兽不能一动,却也被疯狂狮子兽强大的内劲相抗而不能持久。且不说茗雪,已使出浑身解数的琉娜也未能在金剑兽那取得一丝便宜,招式渐老怕是不久也要落于下风。在这两场内劲相搏和剑技相拼的较量分出胜负之前,若青木还不能压下伤势反戈一击,整盘战局怕是要一败涂地了。

    银龙飞刀已暗藏在手,阿叶山盘算着在二人落败的刹那间出手。虽然这样并不能带来多少反败为胜的可能性,但至少可以暂时救下落败者的性命。但相对,为了同时护住王龙剑和犬年,阿叶山在金刚杵兽的面前可能要吃点亏了。

    然而连阿叶山也没想到,他的等待也有些天真了。



    “是那边的小丫头吧?”

    在青木面前,被茗雪的真言咒力束缚得分毫难动的疯狂狮子兽开口了。

    茗雪没有回答它,不,全力运功的茗雪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开口回话了。

    但是疯狂狮子兽却不一样。

    全力以赴的茗雪感觉自己的层层束缚在疯狂狮子兽的咒力正被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可怕内力抵抗着,而这股可怕的内力竟然还像是不会耗尽一般不断增强!

    “有意思!”

    慢慢地,疯狂狮子兽动了起来。犹如对抗着无数条绳索的拉拽,它转向了茗雪。

    [这个家伙!]

    疯狂狮子兽疯子似的笑着,就好像它享受着这力气上的较量。

    或者,是享受茗雪的痛苦和恐惧。

    催动全部的内力运功施咒,茗雪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汗水所浸湿,脸色也变得苍白的可怕。

    而现在,这份可怕又加深了几分。

    因为,疯狂狮子兽正向她走来!

    疯狂狮子兽走得不快。

    甚至可以说走得很慢。

    慢到三岁孩童丢出的石子都可以轻易的砸中。

    但是,它在走。

    但是,它强顶这茗雪以全部修为全力施为的不传密咒在走。

    而茗雪,只能看着。

    她只能看着疯狂狮子兽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跟前。

    她只能看着疯狂的死神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

    她却毫无办法。

    她已毫无办法。

    “嘿嘿。”

    然后,疯狂狮子兽走到了她的面前。



    “哈!”



    疯狂狮子兽轻轻一吼,茗雪立刻应声而倒。

    倒不是因为疯狂狮子兽运功巧妙轻声便能喝倒茗雪,实是因为茗雪全力施为已过极限,因此脱离而倒。

    茗雪一倒,疯狂狮子兽立时倍感轻松。释去一身负担,它不由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姑娘,有两下子!”

    疯狂狮子兽四下环顾。青木尚在运功疗伤。琉娜与金剑兽缠斗渐已落下风。阿叶山对峙于金刚杵兽与一众比多,虽只是以余光注意但也只有他的身周释放这些许威慑自己的杀气。

    “哼,看来是没人能帮你了。”

    疯狂狮子兽笑道。气力不支的茗雪唯有伏地喘息,干看着它。

    “看在你花了这么多力气让我开心的份上,我就赏你个痛快吧。”

    疯狂狮子兽笑着举起了拳头。已无躲闪之力的茗雪只觉得一股凛冽的气息一下子将自己压倒在地,那拳劲压得皮肤生疼。

    “放心,不打脸,留你个好样貌。”

    疯狂狮子兽说罢,一拳便砸了下去。



    “打哪儿都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疯狂狮子兽出拳的一刻,一人纵身高喝飞身便是一掌打来。

    疯狂狮子兽听得喊声,只觉得一股雄厚掌力直扑而来。他料想定是阿叶山按捺不住出手救援,当即顺着拳劲身子一转直迎掌力打去。

    拳掌尚未相碰,只听得空气呯然炸裂,爆发出的激荡内劲一下将双方冲开。疯狂狮子兽后退数步,它只觉得对方内力惊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出掌者并非阿叶山而是一直伏于马前那个病秧子犬年。

    只见犬年全身青筋暴涨,内息劲力止不住地流溢周身。方才与疯狂狮子兽拳掌相抵他不过小腿半步,如今他向前一迈当即将茗雪护在身后。

    “竟然敢动老子的人,滚去吃屎赖!”

    话音未落,犬年已一掌打出,浑厚的内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疯狂狮子兽席天卷地而去。

    面对犬年极为霸道的掌力,疯狂狮子兽不慌反喜。

    “来得好!”

    它疯狂催动内息毫不顾忌地运起全部内力双拳齐出。在这疯狂气势之下,这拳劲竟然不逊于犬年的掌力。

    “兽王堕拳!”

    二力相碰,又激得劲风呼啸四木动摇,连被犬年挡在身后的茗雪也被劲风吹得生疼,而出手的二人竟分毫未动。

    一招施罢,犬年紧跟着便又是一掌击出,而劲力丝毫未减。而疯狂狮子兽更是疯狂,它纵身扑向犬年,接着又是双拳齐出,拳劲甚至比之前更加凶猛。

    拳与掌撞击在一起,巨大的劲力直接在二人身间爆发。凭着一身强横的内力,犬年硬是抗下了拳劲并未内伤,而疯狂狮子兽则被震得嘴角渗出了血来。

    此时疯狂狮子兽双臂剧痛,方才与青木交手之间几乎被震断的右臂就已经到了极限。但越是疼痛,疯狂狮子兽越是兴奋。它无休止的调动着已经干涸的丹田从全身强抽精力强行运功,力量竟然更胜于前。

    疯狮疯狂犬年亦不平静,更凶更猛的一掌立时就要打出。突然,犬年身形猛然一顿,掌中掌力将聚未聚,凶猛一掌霎时待发不发骤然而止。此正是犬年强运异种内力引得五内剧痛无可忍耐!

    疯狂狮子兽自是不会等他。抓住这大好时机疯狂狮子兽强运起十二成功力再次双拳齐出!

    深感五内之痛,犬年见疯狮双拳袭来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见疯狂狮子兽蕴含着巨大内劲的双拳毫无阻拦地打在了犬年的胸口,直打得犬年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好!”

    远处金刚杵兽见疯狂狮子兽得手不由地叫好,它手下的比多众也纷纷喝彩。剑锋交错间,琉娜不敢分心,直与金剑兽纠缠;运功疗伤之中,青木闻声不禁眉头紧皱;无力卧于犬年身后,茗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守着“老黄”与箱子,谨慎地注意着众人动向的阿叶山则轻轻挑起了眉毛……

    嘴角略微上扬。



    “咎由自取。”



    双拳既中,疯狂狮子兽只觉得自己的内劲被犬年照单全收,想必即使没有当场爆体而亡,五内也皆已碎成一滩烂泥。

    可是,正当它要收拳散劲之时它却发现——自己的拳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霎时间,疯狂狮子兽感觉自己的双拳伸入了一个阴冷的漩涡之中,自身内力随着一股极强的力量被源源不断的吸入其中。因为自身内力直接榨取自五内,疯狂狮子兽直觉得自己全身的精神气血随着内力一起止不住地流向了犬年。顿时,疯狂狮子兽脸上顿失血色,乃至全身肌肤都如朽木枯萎!

    “呵呵呵。”

    嘴角挂着鲜血,犬年不禁轻声笑起,而疯狂狮子兽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邪功……”

    “狗屎堆,你还说我?”

    犬年抬起脚,狠狠一脚踹了过去,直踹中疯狂狮子兽丹田要穴。夹杂着疯狂狮子兽自己的内力,这一脚直把疯狂狮子兽百八十斤的身子踹出丈外。料想以疯狂狮子兽被吸干枯涸的身子,这一脚下去即使能侥幸活命,武功也甭想保住了。

    眼见风云突变,金刚杵兽不禁呆若木鸡,缠斗中的金剑兽也耍了个剑花摆脱开已经香汗淋漓的琉娜。此时,青木业已疗伤完毕站了起来,而刚刚将疯狂狮子兽踢飞的犬年更是气势大盛。

    金剑兽扫视诸人,再看了一眼倒在不远处的疯狂狮子兽,当即收剑回鞘。它抱拳说了声“叨扰”便纵身退入林中。另一边的金刚杵兽也反应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收拾起自己的人马落荒而去,只留下几具尸体。
    眨眼间,林中小道上便只剩下了青木一行人。
    "他们都撤了?"
    仍然紧绷着神经,青木问道。
    "不错。"
    阿叶山答道。
    "周围的人全都撤走了。"
    听到阿叶山肯定地答复,青木当下松了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青木刚刚放心心来的刹那,阿叶山飞身出手,双掌重重地打在了犬年的背上。
    犬年受掌,当即一口鲜血直喷出来。而阿叶山不依不饶,紧接着连点犬年周身数个大穴,最后更是一掌自上而下直击犬年天灵百会。
    眼见阿叶山突然对犬年狠下重手,青木和琉娜都大吃一惊。
    "阿叶山,你……"
    青木刚要质问,却听到被阿叶山重掌抚顶的犬年发出了声音。
    "我欠你的。"
    只见犬年原本暴涨的肌肉渐渐恢复,周身暴戾的真气也逐渐平复,青木和琉娜方知阿叶山实为救人而非伤人。
    "你快别死得那么快啊。"
    阿叶山答道。
    "哼,老子命硬这呢。"
    罕见的阿叶山没有笑出来。
    眼见犬年安定下来,琉娜深吸了口气,收剑回鞘,走向茗雪将她抚了起来。
    "没事吧?"
    "嗯,没事。我只是有些累。"
    茗雪虚弱的答道。
    "还没事呢,整个人都像个丧尸似得半死不活。"
    刚刚脱离生死边缘,犬年却像个没事人似得嘲讽起茗雪来。
    茗雪立刻嗔道。
    "要你管。"
    看到他二人的样子,琉娜不住抿嘴一笑,接着便又吸了口气。
    阿叶山立刻察觉到了琉娜的不对劲。他马上收回盖在犬年头顶的手,散气收功,然后一下抓住了琉娜的手腕。
    琉娜双颊微微一红。
    "嗯?你……"
    "你也受伤了?"
    阿叶山皱了皱眉头。
    "不,我只要调息……"
    没有理会琉娜的解释,阿叶山将她轻轻一拉,站了起来。
    "青木师兄,你照看下茗雪和犬年。琉娜,我有些事要问你。"
    稍稍拜托了下青木,阿叶山拉着琉娜就往林中走去。
    "好。"
    虽然有些许疑惑,青木还是应承下来。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翠绿的林中,他突然想到——在皇骑殿的后山也有这样的一片翠绿。



    少年从一片绿色的林子中走了出来。
    在他的面前是一堆堆胡乱堆起的石块。
    少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对照着看了几眼。
    "这特么是哪儿?"







    第六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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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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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9 02:46: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回 谁来给我充V10!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5006e8

    来源:LOFTER

    行夜路青木逢猿 登晨峰圣龙遇剑



    四更。

    山中寂寥,冥冥无光。

    马蹄声轻轻响起,于黑暗之中不慌不忙地行着。

    这在山间暗夜连个火折子都不点的马队便是青木他们五个了。

    靠着琉娜夜间识路的功夫和阿叶山御马的奇能,一行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藏在这幽暗的林间悄悄地穿行。

    不过比起山间的寂静,这五人五马倒也算不上不声不响。且不说五匹马交错的马蹄,光是睡在老黄背上的犬年的鼾声便已算不上安静了。

    这一点,走在犬年之前的青木并没有责怪。

    大家都很乏了。

    黄昏时分的一役,除了阿叶山之外的其他人都颇有折耗。

    这其中以茗雪最甚,她拼力运功使自己几乎油尽灯枯,连指头都难以弹动。她晚间由琉娜喂了些水和干粮,如今正绑在琉娜的身上昏昏睡去。

    正在呼呼大睡的犬年实际上也颇为劳累。本因内息相冲的缘故,他已苦不堪言了大半日,之后又强运内力。好在有阿叶山助他安定内息,现在他只是困极而眠而已。

    走在最前头领着队伍前进的琉娜其实也十分辛苦。本来与金剑兽相持已让她耗费了大半心神,如今她依然还要夜间带路,为整支队伍而不敢稍歇一瞬,其辛苦可见一斑。

    青木自觉与他三人相比,自己所受之伤想来是算不上什么。然而三更天骑在马,眼前又几乎一片漆黑,耳边又只有鼾声与蹄声,这上眼皮和下眼皮自然是禁不住的打战。有好几次,青木几乎完全睡了过去,歪着身子差点摔下马去。好在自己下盘稳当,平常又没怠慢过骑术,每次都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如此,我还是不如阿叶山啊]

    虽然隔着犬年与漆黑夜幕,但青木还是知道,此时的阿叶山即使是睡着也保持安稳地待在马上并保持着不输平常的警觉。

    与其他三人不同,在黄昏的那一役中阿叶山并没有什么较大的损耗。而且自见面以来,一切计划事宜基本都由他来计划,再加之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未露过真功夫,自然地无论是武功智谋青木都自觉有些比之不足。

    若是谋略不如人且罢,但若武艺上输了,青木自是难以释怀。

    自家破人亡被艾克萨收留,十二年来青木从未在练功上有所懈怠。师父艾克萨的武艺在皇骑殿中连掌门阿尔法都不敢自居其上,自己每日受着师父严格的教导没有一日不曾倾尽全力,加上自身天资匪浅,比起皇骑殿上诸位师兄弟怕是可居三甲。

    可如今,初入江湖青木首战即败。非但败,而且败的狼狈,若不是茗雪拼命救护怕是早已命丧疯狮拳下。且不论深藏不露的阿叶山,单是抱恙的魔教弟子犬年,其气盛一击已经不是自己能招架住的了,即使是功力看起来不如自己的琉娜也有远在自己之上的技艺见识。

    胡思乱想着,青木渐渐地又陷入了一片迷蒙。朦胧间,他仿佛感觉到冥冥此时就骑着马走在自己的身边,正如他一般打着瞌睡。

    [呵,总不能连冥冥都要强过我吧]



    也不知道昏沉了多久,青木突然听到了一阵琵琶声。

    青木猛地一激灵,立刻强打起精神来。这琵琶声清彻有力,暗夹着古怪的深厚内力竟使人有心神被摄之感。

    “该来的还是来了。”

    走在队首的琉娜低声道,接着便拉住缰绳使马停了下来。

    青木闻声不由得疑惑,忽闻背后阿叶山低声道。

    “待会看琉娜眼色行事,切勿轻举妄动。”

    突然,在青木一行人的面前,一根火把亮了起来。紧接着,火把围绕这青木一行人一根一根亮起,最后围成一个圈,将青木一行围在了中间。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竟敢在晚上犯我山林?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亮地说道。

    只见一个身批白羽袍头戴雄鸡冠的男人骑在领头的马上,他便是方才说话之人。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内功修为不俗,是个内家好手。

    诸人见状,知他是为首头目。可正当琉娜欲抱拳见礼之时,突然从他身后飞出一人,一脚将他从马上踹了下去,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妈的!竟然不等我先到就开腔了!抢劳资风头是不是!”

    此人身材精瘦且高加之一张马脸,活像一只大猴。他身穿一袭黄色扎身戏服,右手抓着一把琵琶,装扮甚是奇怪。但看他武功地位,却着实比方才那白袍男子高出不少。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的只是一时技痒喊了一嗓子。”

    “哼!吃饱了撑的。”

    白袍男子趴在地上连声讨饶,那马脸男人这才作罢转过来盘问起琉娜来。

    “哪里来的羊牯?真特么会挑时间上道,搅了爷爷的好梦!”

    “在下月侠镖局秋宫琉娜。路上走得匆忙,路过宝地未曾知会大王请大王见谅。”

    琉娜抱拳躬身道,语气异常地恭敬,就如同她面前的不是山大王而是朝廷大员。

    见此景青木不禁暗自恨道。

    [可恶!若不是大家都疲累不堪,哪容你这恶贼狂妄,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你这豆儿(姑娘)倒还挺会说话。”

    那马脸男人一脚踏在马头上,撑着膝盖居高临下地说道。那马儿被他踩住了头竟然连动都不敢一动。

    “可知道爷爷的名号?”

    “还未请教?”

    “现眼的家伙!”

    白袍男人抢着大声说道。

    “我大王便是名动三江威震五湖超级大明星雄猿兽是也!”

    听了这名号,青木不禁暗自发笑。可这回白袍男人倒是没被他的大王赏上一脚,可见这马屁拍得十分到位。

    “豆儿可听过爷爷的名号?”

    雄猿兽得意的问道。

    琉娜面露难色,但也只好回答道。

    “久闻大王大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听过还不特么下马,带着什么货赶快叫出来!”

    雄猿兽脸色一变,发声吼道。这一声平常之吼竟似疯狂狮子兽的狮吼般宏亮。但青木细听却只觉这声音空有势未有气。

    [嗓门倒挺大,但内劲尚不如那白袍男人,这雄猿兽八成名过其实]

    “大王且息怒。”

    琉娜立刻翻身下马,从胸口掏出几张银票高举过头顶,恭敬地献到雄猿兽马前。

    “镖局小号赚钱不易,还请大王收下这三百两,借鄙号条小道,行个方便。”

    “哟,你这豆儿还挺懂规矩。”

    雄猿兽动了动下巴,那白袍男人立刻会意,疾步走到琉娜身边接过了银票。

    “大王,三百两整。”

    “哈哈哈哈!”

    雄猿兽大笑几声,一边拨动琵琶,只听得青木等人心中发毛。

    “痛快!”

    “那大王……”

    琉娜正欲求道,雄猿兽一摆手打断了她。

    “出手如此大方,想必这红货他妈的值钱!”

    话音未落,雄猿兽纵身一跃,从琉娜头顶越过,直落在犬年马上。

    那正是驮着阿叶山的大匣子的老黄!

    形势骤变,琉娜与青木、阿叶山立刻紧张起来。

    只见雄猿兽踢了踢犬年,见他毫无反应,一脚把他掀下马去。

    一旁的阿叶山见状,立刻翻身下马,赶忙接住落马的犬年使他不至于摔在地上。

    此时,雄猿兽整个背部都暴露在青木眼前。眼见它蛮横地掀下犬年,青木不禁怒从心起。

    [擒贼先擒王!]

    青木一跃而起,运劲于拳中,霎时便跃过与雄猿兽之间的仅仅一马之遥,朝着雄猿兽大开的背门一拳轰出!

    虽然自认为背后偷袭有些卑鄙,但青木自觉只要能制住雄猿兽,牺牲这点的自尊并不可惜。

    然而他盘算错了。

    只见那雄猿兽头也不回,左手挥拳,轻描淡写地向后一摆,正撞在青木拳上。

    双拳相接,青木只觉得一股强劲的霸道内力自雄猿兽拳中放出,竟生生将自己的拳头震开!

    青木大惊!自己的这一拳虽未尽全力,但也有六七成力道;而这雄猿兽的随手一拳竟将自己震开,只怕它与那疯狂狮子兽相较,内力只高不低!

    正当青木惊讶之时,雄猿兽的身影骤得从马背上消失,瞬间又再次出现在尚在空中的青木面前。

    “丢人现眼。”

    青木来不及反应,雄猿兽的重拳已轰在了胸口,接着便重重得摔在地上。

    青木只觉得五内欲裂,傍晚被疯狂狮子兽所伤之处伤上加伤。他来不及运功疗伤,一大口鲜血便破口而出。

    “他妈的,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占爷爷的便宜?”

    雄猿兽骂骂咧咧地走到青木跟前。正当他要一脚踏住青木的时候,阿叶山突然动了起来。

    如青木之前一般,雄猿兽的背门正朝着阿叶山!

    雄猿兽立刻感觉到了阿叶山的异动。他故技重施,摆拳回身。再施此招,为了防止阿叶山想出应对之策,他的拳头更快更猛!

    青木暗叫不妙,可是他哪有力气和时机提醒阿叶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叶山向着拳头撞去。

    然而雄猿兽蛮有把握的一拳却扑了个空。

    只见阿叶山灵活地从雄猿兽身侧闪过,并没有要攻击雄猿兽的意思,而是直接护在了青木身边。

    “抱歉……”

    青木惭愧道。

    “别说话。”

    阿叶山连点了青木几个穴道,青木顿感周身拳劲被化解了不少,接着又吐了口淤血。

    不及青木缓过劲,阿叶山立刻回身向雄猿兽抱拳道。

    “大王见谅,这位师兄初入江湖还不懂规矩,还请大王不要责怪。”

    青木闻言,虽知是阿叶山为自己开脱,但还是皱起了眉头。

    “哼!没大没小,回去多吃几年白饭。”

    雄猿兽没多理会阿叶山,转身又走到老黄旁边,仔细研究起大匣子来。

    “你们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阿叶山与琉娜交换了个眼色,接着便犹豫地回道。

    “大王,我等乃京城皇骑殿中人,此物为乃门中宝器,还望大王赏个脸,借个道。”

    “哼!皇骑殿?好大的来头。”

    百年来,皇骑殿一直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名门正派,加之有皇家恩泽又是吃的官家俸禄,江湖上谁提起不得慕羡三分,谁碰上不会给三分面子?可这雄猿兽看起来却不吃这套。

    “看你们这样儿,一个个五痨七伤,还专挑夜里走野路子。皇骑殿也能混成这个样子?”

    “一路上小蝇小蚊鼠辈杂鱼多了些,这般狼狈让大王见笑了。”

    “他妈的,杂鱼能把你们搞成这般德行?你们当我眼里有翔看不出还是怎么的?”

    “大王错怪小的了,大王……”

    “行了!量你们也不会跟我说实话。哼!想必这红货非同一般。三百两就想从我这买路,你们把我当成新上跳板的了?”

    “这……”

    阿叶山思索了下,抱拳道。

    “还请大王开个价。”

    “既然是皇骑殿的货嘛……”

    雄猿兽邪笑了一下。

    “怎么也得一万两。”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大王的意思莫非是?”

    阿叶山问道。

    “要把我们扣下来?”

    青木一行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带着如此巨额的银两。想要拿到万两白银,便只有扣下一行人再索要赎金了。

    “你这娃娃真特么机灵!”

    雄猿兽拍手笑道。

    “我特么都没想到这么多。来人!全都绑了!”

    四面火把围成的圈子立刻向内收紧。眼见雄猿兽的手下围了过来,阿叶山连忙求道。

    “还请大王放小的回去向殿上禀报,也好取银两来此赎人赎货。”

    “他妈的,我说全绑上就全绑上,别特么再打什么鬼主意!”

    话音一落,雄猿兽支起琵琶猛地一拨,弹了起来。

    听得弦音入耳,青木只觉得一阵眩晕,接着便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清晨,山间的淡雾才刚刚散去,圣龙便踏上了上山的青石阶梯。

    邙山,又称北邙,横卧于京城之北,是京城北面的天然屏障,乃兵家必争之地。诗曰:“北邙冢墓高嵯峨”,又有俗谚:“生在苏杭,死葬北邙”。邙山又是历朝帝王理想中的埋骨处所。故山北便是历代先王的陵寝所在,而这山南就是皇家骁骑皇骑殿所在了。

    一大早便跑来皇骑殿,圣龙倒不是为了见义姐十香而来。

    那日,圣龙与真白一较知道了自己武功不济,回去后便勤加修行。今天早晨,天色尚混沌不明便起床练功,刚巧被有着“捕神”之称的大捕头一乘寺贤碰上。捕神一乘寺似乎处理公文彻夜未眠。他见到圣龙,知他与十香熟络,便交与他一封书信,嘱他交与十香之师芳香兽。

    圣龙办事向来认真。捕神虽未催他,但他也立刻便备马出发,连早饭都未吃。故而到达邙山脚下之时,天色尚早。

    把马栓在山脚,圣龙徒步上山。

    圣龙走的并非上山的寻常大路,而是后山捷径。这条路虽然曲折难行,但却能省下不少时间。况且这条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因而也可省去一路上礼数的麻烦。

    圣龙讨厌麻烦,但麻烦不讨厌他。

    行到半山腰,圣龙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那脚步声听起来轻快急促,似乎是在急匆匆地奔跑,而那跑者的功夫似乎只是一般。

    因为知道这条道的人大多圣龙都是认识的,因此圣龙停下了脚步,想看一看来者是谁。

    不一会儿,一名白衣少女跑进了圣龙的视野。

    “小沐?”

    “咦?圣龙哥?”

    圣龙一眼便认出了来人,那是他义姐十香的师妹、芳香兽的三弟子临川沐。

    天机门门主芳香兽弟子有三——大弟子托马已出师多年,他亦是辉剑门门主圣辉的入室弟子,武功兵法俱是超凡脱俗,现官居河西节度使,镇守西北门户;二弟子便是圣龙义姐十香,她亦是文武双全之才,一手指南剑使得炉火纯青,谋略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相比师兄师姐,小沐就显得不那么与众不同了。她年方十二,在皇骑殿的师兄弟中差不多是最小的。其人又比较腼腆害羞,平日不是一个人躲起来修行就是跟在十香后面听她的指挥,因此在大家眼中很不起眼。

    虽然因为十香的缘故,圣龙倒是见过她好几次。不过对于她的功夫,圣龙也只是听十香提过她在奇门遁甲方面颇有天赋而已。

    圣龙瞧了瞧沐,她一脸的慌张之色溢于言表,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沐,怎么了?出来什么事?”

    “圣……圣龙哥,有个人被困在我的石阵里了!你快去帮帮他!”

    “小沐你别慌,冷静点,慢慢说。”

    小沐深吸了口气。

    “从这往下七十二阶台阶向西走十六步有一条小路,向前走一零八步有一石阵。那石阵是我与师姐平常演练阵法之处。昨日我研习阵法至傍晚,回去的时候忘记了收阵。今天早上一到就发现有一陌生人困在阵中。那人神志不清,怕是昨夜误入我的阵内,在阵中周折了一夜。”

    “我本想入阵去救他,怎想那人失了性子,发了疯似地乱打起来。那人使一柄三尺六寸有余的五十多斤重剑,胡乱挥舞,打得石阵里碎石横飞,我也近不了他的身。我怕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力尽而亡,圣龙哥你快去帮帮他。”

    小沐一番话说得清楚明白,圣龙当即应了下来。

    “好,我这就过去!”

    “我这就去找师姐,圣龙哥你尽量撑久一点!”

    小沐说完就转身上山去了,圣龙也不敢耽搁,立刻照小沐的话向下赶去,只是在心里稍稍嘟囔了句。

    (什么叫“撑久一点”?难道嫌我武功不济?)



    圣龙下得台阶,过了小道,很快就看到了石阵。

    这石阵方圆十余丈,其中从一人高到不盈一握的大小不一的石头星罗棋布。圣龙稍稍扫了一眼石阵的阵形,竟感到一丝眩晕并好似注浆入头——完全转不动脑筋。

    圣龙知此阵厉害,连忙转移视线,马上便看见了沐所说的那个生人。

    只见那人如小沐所说,发了疯似的挥舞着手中沉重无比的重剑。那重剑剑锋势不可当,遇石则石碎,碰地则地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好几块大石被他打得七零八落。

    不过就算他把石阵打得乱七八糟,他也没法走出阵去而是一直在阵中绕圈子。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定然已经十分疲惫,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脱力倒下。

    (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暂且拿下再说)

    圣龙思量着,小心地靠近并跃入阵中。他忌惮这阵法的威力,便只敢立于阵中大石之上,生怕自己落入阵中变得如此人一般。

    圣龙站定,立刻摆开架势,张开“雷云架”。大石之上,着力之地只在方寸,但圣龙却好似平地起势,完全不受影响。

    “雷云架”一张,那人的动作立刻缓了下来,似是被黑云所压,不能动弹。圣龙知道得手,便握住了刀柄,只待那人气滞体僵之时以刀背将其击晕。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圣龙的想象发展。

    圣龙突然发觉,自己的“雷云架”似乎正被冲开,就仿佛一缕烈阳打在黑云之上,炽热地化开黑云,想要一举突破这层层黑云笼罩!

    圣龙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正运功相抗的表现!他不敢怠慢,当即运起更强的内力使“雷云架”更浓更密地压在那人的身上。那人亦不甘示弱,炽热的内息亦逐渐提升,顽强地与圣龙对抗着。两人一压一挣,原地运功许久不动,直踩得脚下大石开裂、压得双脚入地寸许。

    突然,圣龙感到气劲猛进毫无碍阻,只觉得对方似乎突然收力。他立刻想到那人是否力竭,自己当否趁机一击晕之,当以多大力道击之,当收几分劲力。

    然而,正当圣龙因心系对手而刹那犹豫之时,那人的内力迸发了!

    如烈阳,似骄火,直破阴云,怒冲霄汉!

    炽热的内劲一下撕开了圣龙“雷云架”的封锁,直冲得圣龙丹田灼热如烧,一口鲜血就要喷出。

    圣龙连忙运功互体,将炽热的内劲逼出,将内伤压下。可等他回过神来,那人已不在原地了。

    只见那人高高跃起,直跃上圣龙头顶。那沉重的大剑被那人高举过头,眼看就要砸下。

    圣龙只觉得来不及躲闪,就要拔刀招架。可看着头顶的身影,刚要出刀的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三个字——

    不能接!

    身先心行,意越念动。圣龙骤得将全身劲力集于一处,再骤得一气放出,在刹那之间如闪电一般顷刻跳离大石两丈有余!

    只听得“轰隆”一响,大石被落下的重剑砸得粉碎,直炸而开!圣龙落地,虽在两丈之外,但依然被飞来的碎石打得生疼。

    (若是方才硬接此招,我此时怕是已在阴曹地府了)

    圣龙不禁骇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小沐为何叫自己“撑久一点”了。

    然后圣龙注意到的是自己已经落入阵中这个事实。

    (糟了!)

    不待圣龙多想,重剑已穿过烟尘直扑而来!

    圣龙赶忙躲避,怎奈方才急运全身内力,一时内息窒塞使不上劲,无法拉开距离,只能硬着头皮被那人欺近,拖入了重剑的剑围。

    重剑剑锋凌厉,圣龙虽勉强闪过但也被炽热的剑风压得喘不过气。好在那人势头虽劲,但毕竟已无多少体力,因而剑势渐缓。加之其神志不清,剑法亦是大开大合,故而剑招虽处处凶险,但圣龙总算是能勉强避过。

    几招过后,圣龙抓了个破绽,一气脱出剑围。虽未有大碍,但忌惮重剑凶险,圣龙连退数步,一心想与之拉开距离。

    那人哪里肯放过他,举剑便追。他纵身一跃,一个跨步跟到圣龙跟前顺势单手挥剑猛劈,一招“夸父追日”直劈向圣龙。

    圣龙料得他会追来,早有准备。身子一偏,步子一变,轻易闪过,之后立刻疾跳后跃,直出丈外。

    眼看就能就此与那人拉开距离,可圣龙忽觉脚下一绊,竟绊在了一块碗大的石头上!

    此处离那劈爆的大石已隔了数丈,想必不是那飞来的碎石。这样看来这怕是本就布置在阵内的阵石了。

    (这石阵果然可怕!)

    被石头一绊,圣龙虽立刻稳住了身形,但身法一顿,立刻又被那人逮上。

    那人重剑一横,身子一转,重剑立时直向圣龙横斩而来。下盘失稳,圣龙来不及躲闪,只得举刀招架。

    那重剑砸在刀上,隔着刀鞘“嘭”的一声闷响!圣龙只觉得双臂欲断,虎口禁不住就要震开,连忙运功卸劲,登时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向后飞去,终于撞在了另一块大石上,直把那石头撞出道道裂痕。

    圣龙直感一阵眩晕,但好在还是卸去了大部分劲力。回过神来,只见那人又挥剑攻来。此时圣龙双臂酸痛,双手几乎握不住剑,而想要躲闪却已被那重剑剑势封住了退路。

    圣龙只道是自己今日在劫难逃,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尚才出师,未闯出丁点名堂就要不明不白命丧于此,心中哪里肯甘!拼了命便去拔自己那还未出鞘的佩刀。可哪里还来得及!还未等圣龙摸到刀柄,重剑便已经挥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啪”的一声,一颗石子打在那人右肩上,重剑劲道立时减了大半。本应将圣龙连人并身后大石一并斩开的重剑,入石两寸便止步不前,离圣龙的身子尚有七分。

    “休伤老仔!”

    投石相救者正是十香!她威风凛凛地站在石阵之中,挑衅似的向那人伸出了两只手指。

    那人见状,立时从石中拔出重剑向十香冲去,丝毫不理会已经把手按在了刀柄上的圣龙。

    眼见重剑向自己奔袭而来,十香不仅不闪不避竟迎着重剑也奔了上去!

    “老姐小心!”

    看着十香就要与那人重剑正面交锋,圣龙不禁为她捏了把汗。

    空手与重剑硬碰,十香怎么可能敌得过!

    身影相交,重剑毫不留情的向十香挥了过去。

    然后挥了个空。

    只见十香纵身跃起,凌空翻转,如金钟倒挂般正翻到那人面前正上方!电光火石之间,十香凌空一指,正点在那人额上印堂穴之上!

    翻身落地,十香稳稳地退到了圣龙跟前。

    “没事吧老仔?”

    “我没事。”

    只见那人中指之后立时气势全无,接着没走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眼见危机褪去,圣龙松了口气,接着便坐下调整起内息来。

    “老姐用了什么办法一击便制住了他?”

    十香看了看圣龙,有些得意地笑道。

    “听小沐所说,那人是困于此阵以致神智不清,其人必定内息混乱,六神无主。故我一指以内力击他印堂穴,使其宁心安神,方能将其制住。”

    听了十香所言,圣龙不禁赞叹她手段高明。

    此时小沐亦已赶到,她见十香圣龙并无大碍便赶忙上前救治起那人来。圣龙调息片刻,便也与十香一起走到那人身边。

    只见那人年纪轻轻,比十香圣龙等大不了太多。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一副普通江湖人士的打扮。不过他的那把重剑却绝不普通,一如小沐的估计至少五十斤,观其材质亦绝非凡品。

    “也不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先把他抬上山去吧。”

    十香对小沐说道,又再转向圣龙。

    “那剑就麻烦老仔了。”

    圣龙脸一沉。

    “我刚刚被这家伙打了个半死啊老姐。现在马上叫我搬这么重的玩意……”

    “怎么?难道你想要小沐来搬?”

    小沐闻言脸一红,赶忙埋下身来去抬那人的上半身去了。圣龙当然不好意思要一个小姑娘帮自己抬那大剑,便也默默地俯身拾剑。

    “这还差不多。”

    就在十香得意地笑着的时候,小沐怀中的那人含糊地哼起了什么。

    “八……神……”

    “巴……嘎……”



    青木慢慢地睁开了眼。

    若不是胸中伤处隐痛内息不畅,他还以为自己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环顾四周,青木方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绑进了一间茅草小屋。屋子不大,四下里堆放着杂物,留给青木三人的空间大概就只够伸脚了吧。

    阿叶山和犬年正被绑在两根柱子上,这点上青木也是一样。不过,与青木不同,他们两个倒还静静地睡着——犬年放松,阿叶山安详。

    虽然有些并不想打扰他们,但毕竟不该是能安然入睡的时候,青木连忙轻声呼唤道。

    “阿叶山?阿叶山?犬年?醒醒。”

    不知道是太过疲惫还是青木声音太小,两人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睡着。而就在青木准备稍微提高音量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做出了回应。

    “青木?”

    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青木望向了这个房间唯一的高高的小窗——那是声音的来源。

    “冥冥?”







    第七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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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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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4-16 00:54:3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回 风车你特么不屠城会死啊!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51a900

    来源:LOFTER

    苦青木牢中蓄锐 巧冥冥暗里藏针



    “嘘!”

    虽然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但冥冥竖指于唇前的模样已然跃入青木脑中。

    青木马上压低了声音。

    “冥冥,你怎么在这?”

    “因为我一直都跟着你们啊。”

    冥冥轻笑。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青木皱了皱眉头。

    “你该不会打我一下山就跟着我吧?”

    冥冥吐了吐舌头。

    “没有啦,我是从……哎呀,说起来好麻烦,你直接问二一三好了。”

    “二一三?”

    “啊,就是阿叶山啦,他什么都没和你们说吗?”

    青木瞅了眼捆在一旁的阿叶山,他看起来睡得正香。

    “对了青木,你饿不饿?”

    一夜过去,又吃了拳头,青木此时腹中自然已经没什么存货了。

    “有一点……”

    “你等等,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来!”

    弄些吃的?

    青木脑袋还没转过弯来,冥冥的气息就已经从墙后消失了。

    冥冥能从哪儿弄到吃的呢?

    自己三个人正被人关着,这样像在家里一样自个招待自个不会被人发现吗?

    而且三人都捆在柱子上呢。就算冥冥扔些什么吃的进来,三个人也没手吃嘛。

    “那是你潘西?”

    青木正想着,冷不丁一旁捆着的犬年突然蹦出来一句,吓了他一跳。

    “你醒了?”

    “所以那是你马子?”

    犬年也不睁眼,半睡半醒似的说着。

    “‘马子’?什么意思?”

    “嗯……就是女人、媳妇。”

    青木立刻涨红了脸,急忙否认。

    “胡……胡说什么?”

    “哦,那就是了。”

    “才……才不是呢,我和冥冥只是,只是……”

    一时慌张,青木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自十二年前拜入艾克萨门下,青木一直用心习武几乎从没下过山来,故他多年来接触到的女子便只有山上师姐妹们的数量,而众女中又只有冥冥与他亲近,其他人便止乎于礼而已。加之其师艾克萨奇痴于武,不懂半点人情世故。因此青木对于男女之事的理解相比与上山之时竟没多少长进。因而被犬年这一说道,竟如孩童似般羞涩。

    犬年听他这般慌乱,便睁眼瞧了过来。那般异样的眼神,直瞧得青木起了鸡皮疙瘩。

    “别这样看我。你,你想怎样?”

    犬年邪魅地一笑。

    “哼哼,别怕,我对雏儿可不感兴趣。”

    “雏儿?”

    虽未听懂犬年所言,但青木还是感觉心里一阵发毛。不过好在犬年并未说下去,似乎是真的对自己没兴趣。

    “看来这小子也什么都没和你说。”

    青木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

    “阿叶山?”

    “这小子八成和你那老相好串通好了的。”

    犬年用着与看青木完全不同的眼神看着熟睡中的阿叶山。

    “结果倒是我们谁也没告诉。”

    听到“老相好”,青木脸一红赶紧撇了过去,然后才看向阿叶山。

    “说不定告诉了秋宫。”

    犬年顿了顿。

    “我总感觉他俩有一腿,但又不太像。”

    听着犬年粗俗的话,青木虽羞但还是颇为不悦。

    (魔教异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青木想着,便径直去向阿叶山问起来。

    “阿叶山,阿叶山?听得到我说话吗?”

    青木只道阿叶山一路上向来睡而能闻,可此刻无论他如何呼唤,阿叶山也毫无反应。

    “省省力气吧,他一时半会儿可醒不来。”

    犬年看着青木笑道。

    “他怎么了?后来他也受伤了吗?”

    青木担心道,但看阿叶山面色红润,却不似有伤在身。

    “哼,这小子睡得可香嘞。这觉怕是他一路上最舒坦的一觉了吧。”

    “你怎么知道?”

    “哼,我就不瞒你了。”

    犬年说道。

    “‘睡梦罗汉拳’你可听过?”

    青木摇了摇头。

    “这便是老子的看家本事。会了这套拳,到哪想睡就睡,想醒就醒!”

    (这算什么本事?)

    青木暗想。

    “所以要论睡觉,普天之下哪有人比我更在行?看穿一个人睡的怎么样,那对我来说自然轻而易举。”

    犬年用下巴指了指阿叶山。

    “你看他神安色定,呼吸缓畅深沉,全身弛懈无力,这正是疲累尽释,深沉无梦之睡也。”

    青木听得犬年所言,再看看阿叶山,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这一路上,我见他都是轻眠假寐,睡得不深。虽说这睡法既能闻变而动又能养足精神,是种可称得上高超的睡法,但久之仍会渐失精气。今天这一觉便是想补回来吧。”

    言毕,青木立觉阿叶山远胜于己。联想起自己屡次败阵,顿觉羞愧难当而心有不甘。

    “不过,想要叫醒他倒不难。”

    “如何?”

    “释放杀意。”

    犬年眼神一变,青木立刻感受到他的杀意逾重。而熟睡中的阿叶山被杀意所激,身子立刻开始紧绷了起来。

    “别!”

    青木刚想要阻止,犬年已自行收敛,杀意顿无。阿叶山的身体也恢复了松弛,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我才不会叫醒他呢。”

    犬年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我可舍不得。”



    “能不说这么肉麻的话吗,老姐?”

    圣龙说着,将倒好的大半碗水递给了十香。

    “那就舍得咯,叫他打你个满脸桃花开,多好看。”

    十香笑着,然后扶起床上那人的脑袋,向他口里灌了点水。

    “行咯,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面对义姐的调笑,圣龙别扭一般的别过脸去。

    “好了圣龙,别生气啦。等问清这家伙是谁,我再打他一顿给你出气。”

    “当着他的面你这么说真的好吗?”

    “嘻,等会儿太一师兄来了……咦,说曹操曹操到!”

    十香放下碗,向门口走去。在她说出“太一”这个名字的时候,圣龙注意到——躺在床上那位被市长制服在石阵中的那位仁兄动了一下。

    “师兄,这边。”

    由小沐领着,一个有着一身健康肤色的硕壮青年走进了屋内。

    “师兄,请进。”

    十香打了个招呼,将青年迎进门来。圣龙也连忙起身,迎向来人。

    “这是我义弟圣龙。”

    “见过八神师兄。”

    圣龙抱拳道。

    “客气,叫我太一就行。”

    八神太一笑着抱拳道。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床板“啪”得一响,床上那本虚脱疲惫的男子竟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拳朝太一打去!

    众人皆惊,连忙反应。不过,这反应也就停在了“连忙”这里。

    太一一笑。

    他左手一挥,握住了那人出拳的手腕;接着右手做掌半推半抬,直接推着那人的脑袋将他摁回了床上。

    “阿宇啊,好久不见你就这样打招呼?”

    “%#@!”

    因为被摁着脑袋,大家谁也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

    “哦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

    太一松开手,起身说道。

    “这位是暴龙派的明石枫宇,算是我半个师弟,大家可以叫他阿宇。哦对,他还有个外号,叫‘风车’。”

    (有这么介绍人的吗?)

    圣龙心想。

    “啊对啦,阿宇啊,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你不是一个月前就该到了嘛,怎么迟了这么久?”

    面对太一关切的疑问,明石咬牙切齿地蹦出了几个字。

    “都,特,么,赖,你!”

    “喂喂!是你自己路痴的缘故吧。我还给你了张地图来着。”

    只见明石把手伸进了胸口,然后摸出了张折叠整齐的纸,使劲地丢向了太一。

    太一将那纸展开,圣龙也凑上去看。只见纸上乱七八糟的画着一些复杂的图案,就如同道士所用的符咒一般。

    “这,特,么,是,地,图?”



    直到晌午之后,阿叶山才醒来。

    冥冥此时也回到了窗外。在此之前,几个喽啰送来了今天的伙食——一篮子烂芋头。

    “你们这喂猪呢?”

    犬年一脸厌恶。

    那喽啰一笑。

    “喂羊(指肉票,被绑架者)。”

    喽啰们也不给三人松绑,就将篮子丢在屋子中间然后便走了。青木和犬年虽饿,但看着芋头既无食欲又够不着,只好干靠着柱子上大眼瞪小眼。

    “我睡了多久?”

    “三天。”

    犬年笑道。

    阿叶山看了看篮子里的芋头。

    “你们这三天就吃这个?”

    “没啊,等着你醒来喂我们呢。”

    犬年笑着,一边向皱着眉头看着他的青木做了个鬼脸。

    “真难伺候。”

    阿叶山笑着摇摇头,一副认输的表情。然后他站了起来,身上的绳子就像没有绑住一样一圈圈地落在了他脚边。

    犬年的笑容僵住了。

    “师姐,你在外面吧?你带了馒头来吧?”

    青木看着阿叶山一脸轻松地走到窗边,就好像他看得到外面一样向冥冥问道。

    “唉?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还知道我带了馒头?”

    墙外的冥冥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原先确实从山贼们的寨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顺了几个馒头,但奈何小屋子里的青木三人全部被牢牢地绑在柱子上无法动弹,因此她也没办法把偷来的馒头送进来。

    “因为馒头比较香嘛。”

    阿叶山笑道,然后把手伸到了窗外。冥冥也默契地把馒头递到了他的手中。

    “有劳师姐了。”

    “不客气。”

    当他笑吟吟地拿着馒头转过身来时,犬年一脸迷茫地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阿叶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怎么?魔教里不教这个?”

    “哼!你别得意,劳资可是会一百单八种捆法,别以为会解这种小儿科的捆法就多了不起。”

    阿叶山笑着撕下一块馒头塞进嘴里。

    “唔(哦),利好利好(厉害厉害)。”

    接着他又撕下一块馒头递向青木嘴边。虽然也对阿叶山的奇技淫巧啧啧称奇,但食到嘴边青木也不作他想,一口便吃了下去。接着二人你一块我一块,马上就消灭了大半馒头。

    看着两人大快朵颐的样子,被晾在一边的犬年哪能忍住?

    “喂,我呢?分我一口啊?”

    “唔(哦),火(好)。”

    阿叶山一点也没犹豫,伸脚便勾起装着芋头的篮子送到了犬年嘴边,然后示意犬年道。

    “啊~”

    “啊你妹啊!我要馒头啊!”

    “你不是等我喂你这玩意等了三天吗?”

    看了眼嘴边令人反胃的烂芋头,犬年终于认栽。

    “奶奶的,算你赢了好吧!你就睡了一夜行吧?”

    “这才乖嘛。”

    阿叶山收脚,轻轻地将篮子放回原地,然后便撕下一块馒头递到犬年嘴边。犬年也不客气,一口将馒头夺了过去,忿忿地吃了下去。

    “好了,不说笑了。”

    阿叶山一边将馒头分给青木、犬年一边说道。

    “师姐,这段时间恐怕得麻烦你给我们弄吃的了。这帮山贼怕是给不了我们什么更好的吃的了。”

    “这个容易。”

    冥冥应道,接着又问。

    “二……阿叶山,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也没啥打算吧……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啥?”

    “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这么说,他们至今还在山上?”

    阴暗的房间中,黑羽说道。他倚靠在北墙正中的太师椅上,一手玩儿弄着三只实心的铁丸,似是在思考什么。

    “是的,所有下山要道上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想必他们还留在山上。”

    金刚杵兽战战兢兢地说。它和金剑兽一起恭敬地站在黑羽面前,完全不敢抬眼向黑羽一瞥。

    “这山上还有什么人?”

    黑羽问道。

    站在一旁的忍者兽。

    “禀首领,山上有位自称‘名动三江威震五湖超级大明星雄猿兽’的人聚集了一帮草寇。这人甚是厉害,周围县府衙门几次想集兵剿灭都被击退。这几年官府每年暗中供奉了大笔钱粮,这才使他没再造出什么大动静。”

    “有趣,此人真有如此厉害?”

    歌舞伎兽出声道。

    “首领,小的曾听闻道上朋友传言,此人善使一套魔功,能借琴音乱敌心智使之力气全无。而其内力也非同小可,赤手空拳开山劈石亦不在话下。”

    “首……首领,依小人估计,他们八成被这伙贼人擒住了。”

    金刚杵兽小心地说道。

    “哦?”

    “这伙贼人甚是厉害,我手下的探子好几次都差点被他们抓住。而且……”

    见金刚杵兽欲言又止,黑羽不由一笑。

    “而且什么?”

    “而且昨日一役之后,他们五人已受重创,定不是这班贼人的对手。”

    “哼哼哼哼。”

    黑羽闻言笑了起来,冰冷地笑声直听得金刚杵兽一阵哆嗦。

    “这么说,昨日一役也算是大有斩获啦?”

    “这……”

    不待金刚杵兽说话,金剑兽已抱拳躬身。

    “出师不利,还请首领责罚!”

    “不急。”

    黑羽微笑道。

    “先说说你们所见的这五人的斤两吧。”

    “是。”“额,是。”

    “先说说那个阿叶山和秋宫琉娜。”

    “是。”

    金剑兽颔首道。

    “那秋宫琉娜剑法一流,只是年纪尚轻,内力尚浅。若假以时日,当是能不下于其师月神,只是今日尚不足为惧,但亦不可小视。”

    “嗯。”

    黑羽点了点头。

    “那阿叶山呢?”

    “这小子太狡猾了!啊不!他飞刀确实厉害!一刀就把我的手下杀倒一片。不过他那飞刀也奈何不了我,根本就伤不了我一根毫毛。虽然他打不过我,但躲得倒挺利索。我可是一直占着上风,眼看就要把他拿下,但那边疯狮子死了,这家伙也跑了,我双拳难敌十只手啊。于是我也就撤了。”

    “哼?这么说,这小子也不值一提咯?想那斗牛士兽,池州魁首,竟就与一干好手死在这二人之手?”

    “这……”

    黑羽笑而不语,突然出手,只听得“啪啪”两声,连扇金刚杵兽两掌。金刚杵兽未及运功,只觉得登时眼冒金星,双颊酸疼渐肿,鼻头一热便是流出了两行鲜血。

    “阿叶山武功到底如何?”

    金刚杵兽再不敢隐瞒。

    “此人武功在小人之上,但他武功路数小人完全看不出来而且那飞刀,那飞刀又快有准,非常厉害。”

    “如此说来,斗牛士兽一干人绝大多数便是死于他手。”

    黑羽思量片刻又问道。

    “金剑兽,那秋宫琉娜比之斗牛士兽如何?”

    “若论剑法,那姑娘怕是很难在斗牛士兽手里占到便宜,若斗牛士兽以‘武舞独缲’狠下杀手想必更是九死一生。”

    “有趣。”

    金剑兽见黑羽若有所思,问道。

    “首领想到了什么?”

    黑羽摆了摆手。

    “再说说另外三人。”

    “是。另三人中,有一少女不知是何人。使剑,但剑法稀松平常,只是她擅使妖术,口中念动咒语便能制人于无形。疯狂狮子兽强行以内功相抗,才破其法术。”

    “妖术?”

    黑羽眼珠一转。

    “你可曾中她妖术?”

    “有过。”

    “是否感觉当时内息一滞?”

    “确实。莫非头领知道这是何妖法?”

    “哼。”

    黑羽笑道。

    “此法当是密宗咒法,江湖人士应鲜有耳闻。只是密宗从不涉足江湖,江湖上甚至多不知道密宗的存在。此次插手此事,到底有何企图?”

    “是否当知会策士兽大人。”

    忍者兽进言道。

    “暂且不必。”

    黑羽举手回绝。

    “此女功力听起来并不深厚,怕并不是密宗紧要人士。”

    “是,此女被疯狂狮子兽破功后便倒地不起,应不是功力深厚之人。”

    金剑兽附和道。

    “好,说说剩下两人吧。先说说青木师兄。”

    “是。青木由真功力不俗,能与疯狂狮子兽硬撼数十拳而不退。但观其人青涩,当是初入江湖之人。其虽有一身好武艺,但经验不足,若取巧用计,将其拿下应是不难。”

    “这么说来,疯狂狮子兽死于最后一人之手咯?”

    金剑兽闻言,先看了看金刚杵兽,这才答话。

    “是。此人来历不明,起先一直卧地不起。本以为应是伤患,哪知又在那少女蒙难之时猛然出手。其人内力甚高,疯狂狮子兽全力施为竟还被他轻易压下。更古怪的是……”

    “是什么?”

    金剑兽稍稍思索,便将犬年受击却将疯狂狮子兽功力尽吸之事说了出来。只见黑羽原本镇定而略带一丝兴奋的微笑逐渐凝固,而当听到疯狂狮子兽内力被吸尽之时,他把玩这三只铁丸的手竟握了起来。

    (那个阿叶山从哪儿请来了如此高手?)

    黑羽心中疑惑,却并不愿向其他人道明。只因为房中之人尽非皇骑殿下,殿中之事黑羽终究不愿向诸人吐露些许。一时间,房间内竟寂静异常,诸人皆大气不敢一出。

    “疯狂狮子兽尸身何在?”

    黑羽问道。

    “这……”

    金刚杵兽一个激灵,连忙应道。

    “小人曾派手下去收,但并没有找到尸体……”

    “一群废物……”

    “小人猜测是有人先行收去,八成就是那帮对头!”

    金刚杵兽见黑羽就要发难,连忙说道。黑羽闻言果然没有责罚,倒是眉头皱了起来。

    金刚杵兽所指,便是前日夜袭忍者兽等所见的另一队人马。

    “可有他们的消息吗?”

    “禀首领,我已向四周官府、兵营、捕房、驿站打听过,近来并无其他机密行事。想来这帮人是官府中人的可能性当是不大。”

    忍者兽报道。

    “既非官府中人,为何要插手皇骑殿之事?叫人再探,万不可有所遗漏!”

    “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凭空出现另一势力搅入战局已令黑羽大为困惑,而护剑队伍中又多出一名不明高手更让黑羽感到头疼。

    不知道为什么,黑羽隐隐觉得,自己已经落入了某人的陷阱。

    “金刚杵兽。”

    沉吟半晌,黑羽唤道。

    “小人在……”

    金刚杵兽听到呼唤立刻应道。可他刚应一声,便觉的胸口猛然剧痛如钻心剜骨一般,只逼得他下意识地立刻运起金刚不坏神功,方才不至于让胸口洞穿胸骨粉碎。

    带疼痛渐弱,金刚杵兽只觉得胸口一轻,听得“叮当”一声以金跄地,方知适才是黑羽所发铁丸之故。

    “大……谢大人责罚。”

    虽然迟钝,但金刚杵兽还是立刻摆出了应有的奴态。

    “哼。”

    黑羽再次露出了微笑。

    “叫你的人给我把阿叶山五人找出来!”

    “是,是!”

    “若再失败,可不是一颗铁丸便能了解的事。”

    黑羽笑道,只吓得金刚杵兽直冒冷汗。

    “是是!小人一定把他们找出来!”

    “若他们不下来……”

    黑羽再次把玩起手中的铁丸。

    “那我们就上去!”

    脑中思索着,黑羽继续构建起他的下一步谋划。

    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师姐?冥冥师姐在哪?”



    “好啦好啦,这锅我背就是啦。”

    太一笑着对明石说,而躺在床上的明石则翻着白眼一副不愿理他的样子。

    “说吧,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啊?”

    “哼!那要看你的诚意了。”

    因为白眼翻久了有些疲倦,明石抬手揉了揉眼睛。

    “那就……请你吃花生米?”

    正在喝水的圣龙赶忙忍住,没让水喷出来。

    “管饱?”

    “管饱!”

    “好!”

    像是突然有了精神一样,明石突然坐起身子大吼一声!

    “我要吃京城最贵的花生米吃到饱!”

    圣龙连忙迅速地把口中的水咽了下去,免得呛到。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和太一定下了约定,明石立刻又像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去。

    “你可是有补偿了!”

    突然,在一直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的十香发话了。

    “我家圣龙可是为了护着你挨了你半天的疯劲儿,你们要怎么补偿?”

    “是被我……不对,是帮着制服我的那位兄弟吗?之前多有得罪。”

    虽然躺在床上没什么力气,但圣龙也能听出他语气确实诚恳。

    “惭愧,兄台武功高强并非小弟所能制服,全仗十香姐出手,小弟只是略尽薄力而已。”

    “哪儿的话,十香你这兄弟忒客气了!”

    太一笑道。

    “来,下次吃花生米你也一起!”

    “这……”

    圣龙本想推辞,可正待他出言婉拒,只听得十香一拍手,高声念出了一声……

    “好!”

    圣龙似乎觉得,十香这个“好”字念出的时候,太一师兄和床上的明石似乎都抖了一下。

    “就等着师兄你这句话。”

    接着十香拍了拍圣龙的肩膀。

    “圣龙,太一师兄请客你可千万别推辞啊。”

    见十香开口,圣龙自然不便拒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圣龙应允,十香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只见她走到太一身边,神秘地问道。

    “师兄,你知道京城之中,哪里的花生米最贵吗?”



    “没有包子了啊。”

    冥冥不开心地从蒸屉里摸出两个糖三角放进怀里,接着又摸了三个馒头塞进去。

    “唔,胸前好重。”

    日落后的山寨中一片荒淫。草草地结束了白日里的操练,喽啰们各自找起自个的乐子来。

    有点地位的小头目们偷偷地搬出窖子里的酒来。他们仗着有手下亲信放风,在自个屋里驰骋酒桌,做个碗中好汉。

    不能借酒散心,下面的喽啰们便各自拼起几张桌子开起了赌局。每张桌子都聚集起十几二十人,下注声叫牌声声此起彼伏。为了几钱银子,喽啰们一个个都铆足了劲儿地叫唤,赌到兴头上自然免不了为输赢争执一番。好歹这帮人下手也知轻重,自是不会弄出人命,但那些下九流的法子也指不定弄得人生不如死。

    虽说寨子里喽啰们花天酒地,但巡查的哨子还是有不少的。从哨子的游动路线、卡子的布置位置来看,整座山寨的巡防还是有人用心布置了一番的,若是寻常官兵、普通捕快自是无法悄悄摸进寨中。

    这自然难不倒冥冥。

    潜进寨子后,冥冥随便摸了几件喽啰的破衣服。破衣服一罩再往脸上随便抹点泥扑点灰,谁能认出这是个外人?到了晚上,冥冥甚至敢去赌桌前瞅两把,她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摸走了赌桌上的银子都不会被察觉。

    不过,冥冥可不想自己这幅样子被青木他们看到。幸好小屋的窗子足够高,这样青木他们便只能闻其声而不能见其人了。

    是夜,冥冥打算再向寨子深处的洞里探探。那里肯定是雄猿兽的居所,因为就冥冥的观察来看,灶房里端出的好酒好菜全都送了进去。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障碍,冥冥大摇大摆的直走了进去。比起寨外,寨内的巡视要松懈得多,冥冥一路上都没看见一个巡查的喽啰。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厅口,冥冥才发现两个把门的喽啰。

    与外面遇上的喽啰不同,这两人看起来要认真得多,仔细看更像是因为紧张而不敢放松的样子。要想从他二人的把守中穿过,恐怕要多费会儿功夫。

    正在这时,冥冥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仔细一听,似乎是搬着东西的喽啰。

    冥冥马上就要隐蔽,但突然灵光一闪改变了注意,继续偷偷地向洞里面观望。

    “嘿?你干嘛呢?”

    很快,脚步声就到了冥冥身后。见到冥冥偷偷摸摸的样子,来人不禁问道。

    “唉唉,没干嘛。”

    冥冥慌慌张张地转身,然后支吾起来。

    “你谁啊?跟谁混的?”

    喽啰问着一边放下了抬着的重物——一坛酒。不等冥冥回答,他先朝冥冥偷看的方向看去。

    “额……我……”

    冥冥摆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那喽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笑了起来。

    “新来的吧?”

    “额,是是。”

    “我就知道。”

    喽啰露出了一脸猥琐的笑容。

    “是不是想妞啦?想去看几眼?”

    冥冥愣了一下,她立刻明白了喽啰所指的“妞”是谁,忙摸着头连声称是。

    “是,额……是。”

    “嘿嘿,哥哥我就帮你一把。”

    那喽啰把酒坛子往冥冥面前一推。

    “把这坛酒搬到大王那去,这样你就可以看看那俩妞啦。”

    不知为什么,冥冥总感觉这个喽啰的举动并不是单纯为了逃避苦力,不过冥冥还是装作千恩万谢的接受了。

    “谢谢……”

    没听完冥冥的话,那喽啰已经一溜烟的向回跑了。

    (他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冥冥搬起酒来向洞里走去。守门的两个喽啰立刻就注意到了她。不过意料之外的,他们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像没看到似的问也不问就移开了视线。

    冥冥深感奇怪,于是倍加小心起来。她步入大厅,只见厅中灯火明亮,灯烛火把的数量与王宫佛堂一般,丝毫没有怜惜;空间宽敞能容下百人之众,规格不一的桌椅板凳随处乱摆,只在厅中留下了一片空处。

    只一眼冥冥就瞧见了琉娜与茗雪。她俩神色疲惫地靠在一根木头柱子上,脚上拴着细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钉在了柱子里。她俩身边放着一碗一罐,想必是饮食所用。从那碗罐的样式来看,她们恐怕吃得要比青木三个好上许多。

    不过,冥冥注意到,她们俩似乎穿得并不是原来的衣服了。

    (那是?舞姬的装束?)

    冥冥没有过多的让注意力停留在琉娜与茗雪身上,因为大厅里还有一个人正强烈的吸引着她的注意。

    雄猿兽正以一个不雅的姿势躺在大厅正首的寨主大座上,一只脚搭在大座前放了不少残羹的小桌上的琵琶上,似乎是醉了。仔细一看,座的四周也有另外几把琵琶横七竖八的倒放着。

    冥冥小心地搬着酒坛向他走去,虽然雄猿兽似是睡着了,但冥冥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大意。她慢慢地走到小桌前,然后把酒坛放在了已经喝光的那几坛酒边。放下酒坛,冥冥正打算转身离开,但她心思一转,便又转向雄猿兽说道。

    “大王,酒来了。”

    冥冥说得小心,声音也不大,但那雄猿兽却确实听到了。

    “唔……唔噜噜噜。”

    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声,雄猿兽又再次醉了过去。

    冥冥稍稍安下心来,转身便走。她感觉若此时偷偷把琉娜和丧尸救出去肯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这并非是阿叶山计划之中的安排,毕竟这寨外尚有两股势力虎视眈眈而寨内却有吃有住有人保护,现在逃走绝不是上策。

    思量间,冥冥与琉娜的视线对在了一起。不过看琉娜的眼神,似乎并未瞧出冥冥的真面目。冥冥脑筋一转,悄悄掏出一根细针藏于手中。待她走到琉娜身边时手掌一翻,将细针射出,打在铁链上。虽然疲惫,但琉娜还是察觉到细针打在铁链上的震动与声响。她稍稍一惊,然后立刻认出了冥冥并马上懂得了冥冥的意思。

    正当琉娜想要悄悄拾起细针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雄猿兽突然醒了过来。

    乍一下的就醒了过来。

    如同惊醒一般。

    琉娜见状吃了一惊,不敢稍轻举妄动。而正在向洞口走去的冥冥却猛然意识到了雄猿兽醒来的原因——细针与铁链撞击的脆响。

    不过为什么雄猿兽会被如此细小的声音惊醒却没被之前冥冥所发出的一系列更大的声音吵醒,冥冥就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雄猿兽在清醒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感觉来了!”

    雄猿兽猛地抓起桌上的琵琶抱在胸前,然后得意洋洋的播了一播。

    不知为什么,冥冥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而她前面不远处的两个守门的喽啰正慌忙拿起布条往耳朵上塞。

    未等冥冥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内息就开始了流动。

    接着,琵琶声响起。

    “我最爱吃香蕉!”

    雄猿兽唱了出来。不过对于冥冥而言,他唱的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吃香蕉啊吃香蕉!”

    冥冥只感觉一股怪异的内力正透过琴音冲击着自己,好在身体早已做出了反应。冥冥所习的“先天乾坤功”乃王道正统先天神功,有着在内息运转中自行调和内力之功效。受此外力,冥冥体内的自然运功而身体动作却全然未变,于行走间悄然将琴音异力反转化解。

    “香蕉耶!”

    冥冥的内息运转正在最大限度的保护着冥冥,不过冥冥却并未意识到自己运功之法确并非最适之法——因为这对自身保护最大的运功之法是包含着内力反冲之效的!

    “香蕉耶!”

    因为兴致所致不知不觉将内力灌注入琴音的雄猿兽突然发觉,竟然有人正抗拒着自己的琴音。他想也没想,只把这当做是琉娜或者茗雪所为。他并未多想,随性而发,在琴音中灌入了更多的内力。

    “吃完香蕉放臭屁!”

    面对更强的内力冲击,冥冥不由得催动起更快的内息运转来抗拒雄猿兽。

    “放臭屁哦!”

    遇上更强的抗拒,雄猿兽就再加一份力道。

    “香蕉香!”

    受到越强的冲击,冥冥就愈发地催动内息。

    “香蕉放在臭屁里!”

    几番下来,不过数拍之间,冥冥已经大汗淋漓步履维艰。若不是她要装作无妨而并未加快脚步,以她的迅捷身法绝不至于如此。乃至于虽然已经步出洞口,她的步伐竟然愈加缓慢!守门的喽啰见她行为怪异也有些奇怪,但他俩虽堵上了耳朵也并无甚内功修为却依然在曲音之中有些晕头转向,故也只把冥冥当做与他俩一同遭罪的倒霉胆子而已。

    “就是无敌的香蕉臭屁!”

    眼看冥冥就要支撑不住原形败露,琴声却戛然而止。

    原来,厅中离雄猿兽更近的琉娜早已支撑不住,猛然间竟昏死过去。雄猿兽见她昏阙,也没注意与己相抗的内力是否尚存,马上便得胜似得收起了琴音——毕竟人质若是死了,到时候赎金便少了一份。更何况他还指望这两个女子和着自己的曲子跳舞助兴,若是死了便要无聊许多。

    这倒是救了冥冥。琴音一收,外力一逝,冥冥顿时倍感轻松。她连忙狼狈地拔腿就跑。她一边跑,一边听得后面有人小声呼着。

    “快叫人来换班啊!”



    “不知道丧尸那丫头怎么样了。”

    犬年说道。

    “她们大概不会有什么事,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师姐找不找得到剑。”

    阿叶山说道。

    听到声音,青木勉强地睁开眼睛,但能看到的也只是一片漆黑。

    小屋内自然是不会点灯的,窗户那边也透不进一点月光,以至于现在是几更天青木心里完全没数。

    “哟,青木爷醒了啊?咋样?好点了没?”

    青木的苏醒立刻被犬年察觉到了,听着他那不正经的声音,青木有点不耐烦的随意应了声。

    “嗯。”

    “你看,都怪你把青木爷吵醒了。”

    “先开口的可不是我啊。”

    “我说个梦话你也接茬吗?”

    “这个嘛,毕竟你是那种会主动要求的家伙。”

    不明白犬年和阿叶山的对话,青木再次闭上了眼。同样的黑暗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哼。”

    犬年似乎又在嘴仗上输了一阵,他马上便把话题转移开来。

    “话说你完全不关心琉娜她们吗?”

    “并没有。”

    “哼,我看你一天到晚就想着你那把破剑。”

    “你并不了解那把剑的价值。”

    “那你就不担心琉娜她们遇上什么不测?”

    青木隐约听出了犬年的意思,他突然就想起冥冥来。

    “可能性并不大,虽然这群山贼并不怎么上道,但看起来还算是懂道上规矩。当做肉票的女人为了防差错,一般是不能碰的。毕竟这乱来可能损失的银子,也是够在窑子里快活很久的。”

    阿叶山娓娓道。

    “听起来你很有自信嘛。”

    犬年这样说道。不过阿叶山却并没有答话,而是突然陷入了沉默。

    “你可知道魔教之中,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置?”

    不知为什么,青木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寒。

    “我知道。”

    “哼?你知道?你知道他们捉了茗雪琉娜这样的漂亮姑娘会做什么吗?”

    犬年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我知道,别说了。”

    阿叶山意外地退缩了。

    “不我就要说,我就要让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听我说那些不堪入耳的事!”

    犬年邪笑了起来,但那笑声中流露着一丝悲凉。

    一瞬间,青木意识到——犬年也是有着某些经历的人。

    犬年并没有继续往下说,阿叶山也继续保持着沉默。反倒是青木开始独自胡思乱想起来。

    他想着冥冥遇上了雄猿兽。

    他想着冥冥被雄猿兽打败。

    他想着冥冥被雄猿兽抓住。

    他想着冥冥被雄猿兽带进了同样的一间黑暗的小屋内。

    他不敢往下想了。

    他突然感觉到心房一滞,就像是被人握住了一样。

    是雄猿兽?

    还是冥冥?

    是谁握住了他的心?

    突然,青木只觉得五内一阵绞痛。

    雄猿兽的内劲和疯狂狮子兽的内劲像是猛然间发现了彼此一般激烈地在丹田之内冲突起来,青木只能运起内力试图强行将二者压下。

    只听“哇”的一声,青木将一大口血吐在了自己面前。

    “?”

    “师兄?没事吧?”

    阿叶山问道。

    又呸了几口,青木将口中鲜血吐尽,答道。

    “没事,我能搞得定。”

    “当真?”

    犬年怀疑道。

    “轮不到你来为我担……”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绞痛。

    “哦。”

    犬年沉默了半晌。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要不要……”

    “不要!”

    犬年刚开口,似乎立刻就明白他要说什么的阿叶山当即打断了他。

    “这样啊。”

    犬年呵呵一笑。

    “我偏要!”



    少女睁开了眼睛。

    林叶间,模糊的微光穿过,散在囚笼里,让一切都有了一点轮廓。

    同伴就卧在自己身边。用伤口已经不疼的手去碰了碰她。

    冷的。

    一阵寒意顺着同伴的身体传了过来,少女不禁一颤。

    我竟然还活着。

    “看着我。”

    少女猛然心头一窒,仿佛落入了寒冬中的深潭般无法呼吸。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鞭子卷着风声打在了某人的身上。那令人战栗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林中,久久不能散去。

    “没有下一次。”

    男人说道。

    “是。”

    女人忍着痛回答。

    “消失吧。”

    女人没有答话,就如男人的命令一般彻底的消失了,安静的悄无声息的。

    “嘻嘻嘻,真是废物。”

    令人厌恶的声音。

    “小恶魔兽,你怎么看?”

    “禀大王,此事江湖上怕无人知晓,若有谁有这般通天的能耐,怕是只有那个组织了……”

    “并不是他们。”

    那个男人说道。

    “他们只会在最后一场戏中登场,这并不是他们的风格。”

    “大王的意思是?”

    “犬年凌投的可是皇骑殿?”

    “正是。”

    “这世上除了我们和那个组织,敢和皇骑殿叫板的还有谁?”

    “小的不知……”

    那个男人没有回答。

    “大王您向上指,难道意思是……天?”

    令人厌恶的恍然大悟。

    “可是大王,皇骑殿不是……”

    “肤浅。”

    那个男人冷冷道。

    “你以为这江湖之水与那官场之水,孰深孰浅?”

    “大王见识非凡见识非凡,小的拍马难追拍马难追。”

    “够了。小恶魔兽,你的客人是不是快要到了?”

    “大王明鉴!小的这就去接应一番,小的告退。”

    引起一阵令人厌恶的响动,他也消失了。

    “大王。”

    少女猛地一颤。

    是那个可怕的家伙。

    “是时候用膳了。”

    少女立刻蜷缩了起来,止不住颤抖的双臂紧紧地将双膝环抱。双手拉扯着两臂的衣袖,仿佛那是两根救命的稻草,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突然,囚笼的门打开了。

    是那个可怕的家伙。

    少女不敢抬头,她紧紧地盯住地面,马上又死死地闭上眼。

    那个可怕的家伙进来了。

    “这不是挺有精神嘛。”

    少女陷入了虚无。





    第八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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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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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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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6-4 20:2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回 龙龙你就不能想个有意思的标题吗?

    作者:GDKing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200c1726_2b4538ec4

    来源:LOFTER





    自邙山上下来已有两日,圣龙每日依旧是勤加苦练。

    卯时起,酉时收。圣龙将一天内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修行之上。虽说自出仕以来圣龙所历之对手皆是武林中年轻一辈之中的翘楚,但每战皆殆的状况着实令圣龙难安。故此,神捕司后庭,每日皆能听到圣龙修行之声。

    不出数日,终于……

    有人受不了了。

    先是圣龙的顶头上司捕神一乘寺贤开始频繁的给圣龙派各种外出任务,尽是些递送公文的跑腿杂事。之后,一直忍受着圣龙每天打雷放闪的前辈师姐女神捕“刺梨花”藤枝淑乃直接拎着圣龙把他丢上了大街。

    “虽然你很可爱,但是再打扰到少女清晨的美梦的话——杀了你哦。”

    自称十八岁的淑乃如此说道。

    于是不太情愿地,圣龙来到了街上。

    大清早,日头刚刚从屋檐上冒出头来。街上的店铺纷纷卸下了门板,张罗着新一天的开张。早点摊前也开始热闹了起来,锅屉炉灶上的蒸汽和炊烟在街上淡淡地弥漫开来。面与柴的香味随着这朦胧的雾气飘散着,直勾得人忍不住到摊前掏出三五铜板,抓起几个包子,打上几碗混沌稀饭。

    早餐虽吃得不多,但圣龙并没有被这片祥和所诱惑。他跨过主街,穿过无数条小巷,最后来到了一条偏僻的街上。

    与主街相比,这里要冷清得多。街上店铺寥寥,一个行人也没有。而那街边屋舍多是破败之所,青苔环屋者更是不少,看样子不是久未修缮便是常年无人居住之地。

    或者,里面住的并不是人。

    在这陋街之上,却有一家不起眼的新店隐藏其中。

    日头已经升高,但这家店依然门板紧封,一点没有要开张的意思。

    圣龙走上前去,在门板上拍了两拍。

    没有回应。

    再拍两拍。

    没有回应。

    再拍两拍。

    还是没有回应。

    正当圣龙准备第四次拍在门板上时,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

    “谁啊?”

    是个慵懒的声音。

    “是我。”

    像是回应圣龙的回答的样子,二楼的一扇窗打开了。

    “我懒得开门了,你自个儿上来吧。”

    圣龙无奈,只得一跃而起,从窗户进了店中。

    “茶水还在原地儿,你自个儿招呼自个儿吧。”

    圣龙无语,只好自己给自己倒上水,坐在了客座上。

    过了好半晌,一个圆滚滚的人形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早。”

    “早。”

    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八仙桌的另一边,也给自己倒上了茶水。

    “就没给我带啥早点?”

    “我是捕快,又不是外卖。”

    胖子哼了一声,起身去柜斗里翻了两翻,拿出了一个包裹。他把包裹放在桌子上,一打开,原来是一包金黄的山西馋酥。

    “来一块不?”

    胖子说着,自己拿起一块送到嘴边。

    圣龙也不客气,也拿起一块就是一口。

    胖子看着圣龙咬了下去,这才笑着吃了起来,然后说道。

    “一块一百文。”



    胖子当然没真的要圣龙的钱。

    胖子,本名曾若,是与圣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数月之前,胖子与圣龙一道参加了神捕司神捕选拔考核。虽然一路过关斩将到达了最后一项考验,但终究遗憾落选。不过,最终通过考验成为神捕司神捕的便也只圣龙一人而已,他也成为六扇门四年来唯一的新晋神捕。

    “近来生意可好?”

    圣龙又拿起了一块馋酥,吃了两块的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来这馋酥确实酥脆可口,二来也算是对胖子方才的玩笑的小小报复。

    “马马虎虎。”

    胖子喝了口茶水。他似乎对圣龙的行为并不介意,仿佛并不心疼馋酥钱,况且一包十来个的馋酥,他自己已经吃去了一大半。

    “刚上道没多久,有些规矩还摸得不够明白。”

    胖子做的生意并非寻常的买卖。

    遗憾落榜于神捕司,胖子似乎并未消沉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门路。半只脚已经踏进神捕司的他因旁人不知的机缘而站到了黑白两道之间——

    胖子成为了掮客。

    在神捕司的默许下,他做起了那些看起来一点都不合法的生意:

    贵重物品被盗,想要高价赎回却又想掩人耳目,找胖子;

    得了烫手的宝贝,不想引火烧身,想尽快息事宁人,找胖子;

    身在朝堂,有些见不得人的私事想找人帮忙,找胖子;

    身处江湖,想在朝中找些门道,却又无人引见,找胖子……

    虽然知法犯法,但胖子也并非什么生意都碰。买凶杀人自然是不能做,雇人盗抢当然也不可以;沾了血的赃肯定没法从这过,大凶大恶的银子怎么想也没法收。

    这既是胖子的规矩,也是神捕司的意思。

    所谓黑道,本就是江湖的另一种叫法,这偌大的江湖处处皆是国法律令不达之所,与其依法皆禁,不如变通平衡更敦本务实。

    胖子的生意便是这变通之法的一部分。

    借胖子之手,神捕司将那些并不大的大案悄然化解,也将那些不算小的小案止于毫末。也借胖子之手,神捕司的耳目愈加广布,江湖之事也知道的更加清楚。

    圣龙点了点头便不再细问。他也大概知道胖子做的是什么样的生意,因而他也清楚这其中有怎样的危险。

    (八成他多是在夜里开张吧,也难怪起得这么晚)

    二人吃着酥,寒暄了一阵,又斗了斗嘴,圣龙这才进入正题。

    “这几日京城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听圣龙的语气,胖子知道他并非是来探听道上的消息,便随意说了起来。不是哪个门派的少侠和哪位高官的公子争风吃醋便是江湖散人在街市上打架斗殴,听得圣龙连连摇头。

    胖子知道圣龙觉得没意思,但更深的消息他并不敢讲,圣龙也不会多问,于是便又提起一件来。

    “你可知道交心楼?”

    “听说过,在江湖上颇有声名的京城酒家。老板阳本大娘乃女中豪杰,与丐帮亦有不浅的交情。”

    “知道便好。”

    胖子顿了顿。

    “这两日有一少年侠客,每日早晨入店直在店中坐到傍晚才离去。这人并非京城中人,虽然衣着破旧但也不是乞丐,不过他每日在店中坐一天却仅仅只要了一斤淡酒和一斤花生米!”

    “花生米?”

    胖子见圣龙忽然来了兴致,高兴地继续讲了下去。

    “是啊,也不知道这一斤花生米他是怎么吃了一天。还有那一斤淡酒,我倒觉得他不如直接要桶水算了,哈哈哈。”

    胖子看了看圣龙,见他并没有觉得好笑,便接着讲起来。

    “还有,这年轻人每次都选最靠里的墙角一桌,却又刚好能看得到酒家的入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不过他每次都把他背的那把不知是刀是剑的大家伙搁在桌子上,很是引入注目。”

    “大剑?”

    “不知道是刀是剑,但看起来少说也有五十斤。这般分量的兵器在江湖上甚为少见啊。”

    “但你还是不知道那少年是谁?”

    龙龙疑惑道。

    “虽然兵器够分量,但这小子名声的分量似乎还不太够。不过看他年轻,估计也就是你我这样初出茅庐的家伙吧。”

    “也许吧。”

    圣龙想了想,站了起来。

    “现在时间尚早,这时候过去说不定他还没到。”

    “嗯?你怎么知道?等等,你这是要过去看看?”

    胖子一边嚼着酥,一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大捕头最近总叫我多出来走走,我今天便去看个究竟。”

    “啊?敢情你这家伙不是来看我的,还是从我这儿套消息的啊?”

    胖子忿忿道。

    “这不是顺便来看看你吗?”

    “套消息才是正事儿啊!”

    圣龙看了看胖子,抱拳道。

    “你看你,最近一定经常熬夜,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啦。”

    “去你的,下次套消息可要收钱了!”

    圣龙转身便往窗口走去,胖子则自顾自地继续吃起馋酥来。来的时候不迎,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送。

    走到窗口,圣龙准备跳出去却忽然想起件事来。

    他回过头,转身问道。

    “老曾(胖子),你知道京城之中,哪里的花生米最贵吗?”



    一踏入交心楼,圣龙就受到了小二热情的招呼。

    大概因为时候尚早,酒楼里并没有多少客人,只有几桌赶路的镖师和住店的旅客在吃着早餐。与南方的习惯不同,京城一带并没有所谓“早茶”的风俗,大多数人更青睐街边方便的小吃,而能吸引本地人早餐堂食的大店屈指可数。

    圣龙四下打量了几眼。或许是因为太早,胖子所说的那位少侠并未出现。虽然交心楼还有二楼,但圣龙估计了一下,没有上去查看,直接走到胖子所说的那个角落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看小二的神色,圣龙知道他坐对地方了。

    平心而论,这个位置的确有着非常好的店内视野,整个交心楼一楼的动静尽收眼底。不过,特别是在生意好的时候,在这个位置上,店外的动静怕是很难掌握了。而且若是在它处,这个两面墙壁包围的角落又会是个死地,一旦被包围便插翅难飞了。

    圣龙要了点点心和茶水——他对花生米并没有兴趣,他安静地坐着,默默地等待着某人的出现。

    镖师们麻溜地吃完早饭,到院后去打点车马了。

    三个江湖人士走进店里。看他们的举止,应是同门。他们在店内张望了一番便径直上楼去了。

    几个乞丐来到店门口,他们看起来不是普通的乞丐,八成是丐帮弟子。为首的一位走进了店里,与掌柜的寒暄了一番又交代了两句便走了出去。

    白衣的江湖人士走进店里。虽然装扮有点特点,但应该还是个普通帮会子弟。

    一个身着墨绿行装的年轻人匆匆走进店里,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是赶路装束的年轻女子。年轻人安排好同行女子落座便赶忙找上了掌柜。他与掌柜说了几句便跟着掌柜走向了院子里。

    圣龙找到了他的目标。

    一个背着大剑的年轻人走进了店里。

    方才的年轻女子招呼起小二来,她穿着虽然朴素,但面容姣好,且颇有大家气质。

    背着大剑的年轻人四下看了看,接着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几个住客打扮的人吃完了早饭,向客房方向走去了。

    背着大剑的年轻人径直向圣龙走来。

    那个年轻女子开始向小二要起一些方便携带的干粮肉干。

    那个背着大剑的年轻人走到了圣龙桌边。

    “圣龙兄弟,真巧啊,在这碰上你。”

    背着大剑的年轻人——明石枫宇,笑盈盈地站在了圣龙跟前。

    “等你半天了。”

    圣龙抬抬手。

    “坐。”

    明石也不客气,拉出条凳便坐了下来。他把背上的大剑往桌上一放,桌子立刻不满似得发出了响亮的吱声。圣龙感觉得到,招待着那位年轻女子的小二在着响声中抽搐了一下。

    任谁此时都一定心疼起桌子。

    除了明石。

    “等我半天啦?”

    明石露出一脸惊讶地表情,完全无视了桌子的抗议。

    “圣龙兄弟咋知道我在这。”

    “叫我圣龙就行。”

    圣龙淡定地呡了口茶。

    “听说有个背大剑的少年侠客在这一连吃了整整两天的花生米,我猜到就是你。”

    “唉?是吗。”

    明石露出一脸欣喜地表情。

    “看来我在武林中也有点名气了,哈哈。小二!来半斤花生米!”

    根本没给圣龙纠正他的错误理解的机会,明石马上呼唤起了小二。

    “我跟你说龙龙,哦不,圣龙。这家的花生米可好吃了!那味道叫一个棒。”

    似乎听到了某个奇怪的称呼,圣龙淡定的表情变得有些蛋疼了起来。他摇手道。

    “不,不,不必了。你吃着就好,我已经很饱。”

    “没事没事!”

    似乎完全没明白圣龙的委婉,明石热情道。

    “虽然这家花生米贵了点,但这个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明石说着,那小二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先是把一袋干粮送到了那年轻女子的桌上,然后端着一大碟花生米来到圣龙这桌。

    “客官,您的花生米。”

    “诶嘿,还真快啊。”

    风车乐呵呵地看着花生米放到桌上。

    “那是,估摸着您要来,提前就给您准备好了。”

    “不错不错。”

    风车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这分量……不止一斤吧?”

    “我们大娘说了,知道您好这口,特意给您加的。银子您也不必掏了,算是我们大娘请您的。”

    小二一番说辞,直了的明石喜笑颜开。

    “哎呀,阳本大娘真是痛快!不过这银子还是得给的嘛……”

    明石说着,不过却一点也没有掏钱包的意思。

    正当明石与小二客套的时候,墨绿衣服的年轻人被掌柜带着走回了厅里。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女伴,没有在桌子前停留便带着那年轻女子走出了酒楼大门。

    圣龙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来,圣龙,吃吧。”

    把能想到的客套话都说了一遍,打发走小二的明石转头说道。

    接着,圣龙站了起来。

    “抱歉。”

    出乎意料地,圣龙抱拳说道。

    “小弟还有公务在身,等下次太一师兄请客再陪明石兄吧。”

    “哎哎?”

    明石顿时一脸不解。

    “别介啊?莫非你不喜欢吃花生米?”

    “不不不,实在是有公务在身,我们改日再约,改日再约。”

    圣龙语毕,转身便走。只留下明石坐在桌前,望着圣龙的背影。

    独自懵逼。



    穿过京城的大小街道,圣龙出了城门。再一路向东,圣龙走上了去白马寺的官道。没走出几里,圣龙又钻进了道旁的山林。虽说应付明石的说辞是执行公务,但此一行圣龙也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因为方向是由前面的二人决定的。

    墨绿衣服的年轻人与他那有着大家气质的年轻女伴,走在前面的他们便是圣龙的目标。

    找到他们对于圣龙来说也很意外。

    一个月前,京城中层发生过一起震惊朝野的大案——兵部尚书战舰龙兽一家三十余口人一夜之间为人所杀。此案涉及三十余条人命,死者又是朝廷大员,案情如此重大刑部自当是全神倾注、不落分毫。

    可是,不出三日,此案便如石沉大海、杳无消息了。

    对此,圣龙曾专门问过捕神一乘寺贤,得到的答复是——

    “到此为止。”

    虽不明白其中原委,但圣龙知趣地并未深究。

    有一回,圣龙翻阅旧案卷宗之时曾看见过此案的资料。另圣龙意外的是,此案的资料少之又少——不仅没有凶案现场的丝毫记录,甚至连死者的数目都并不明确。唯一有用的资料是一张并未公布的通缉榜文:

    <刺钉兽,战舰龙兽侍卫,虫门弟子,疑因与战舰龙兽府中侍女私通之事败露而起意行凶。>

    圣龙清楚地记得榜文上所画的那人的样貌,而此时这人就在自己眼前。

    谨慎地跟在二人身后,圣龙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虽然刺钉兽途中多次停步,查看有无追踪之人,但圣龙十分确信自己并没暴露。不过,刺钉兽和那女子的行进的方向却让圣龙十分疑惑。

    不走大路却拐进了并无小路的山林中,若不是在这林中有藏身或藏宝之处,那便很可能是……

    “跟得够久了吧?”

    刺钉兽突然朗声道。圣龙猛地一震,但又立刻镇定下来。

    果然,他要寻一僻静之处将跟在身后的尾巴处理干净。

    “你们出来吧。”

    不过他要处理的尾巴却并不一定就是圣龙。

    “嘻嘻嘻,刺钉兄果然厉害。”

    圣龙左侧不远的树上,一个声音说道。

    “跟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歇歇了。”

    圣龙右侧不远的树上,另一个声音说道。

    紧接着,两个声音的主人从树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这轻功……虫门中人]

    圣龙立刻意识到,这两人便是之前在交心楼里上了二楼的那三名江湖客其中之二。

    “蜜蜂兽,蛀蛾兽。你们想做什么?”

    刺钉兽认出了二人,看着二人从两侧逼近自己和女伴,他警惕地问道。

    “你问我们做什么?”

    蜜蜂兽笑道。

    “你也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

    “我做了什么?”

    刺钉兽道。

    “别装蒜了。”

    蛀蛾兽毫不客气地说道。

    “杀了战舰龙大人府上三十几条人命,你还想抵赖?”

    被蛀蛾兽这么一说,刺钉兽身边的女伴立刻缩起了身子,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害怕。

    “你别血口喷人!”

    刺钉兽愤怒地指着蛀蛾兽说道。

    “还想抵赖?官府的通缉榜文上可写得一清二楚!”

    蜜蜂兽笑道。

    “这是陷害!”

    刺钉兽激动地说道。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就不在京城!”

    “不在?是趁夜逃了吧?”

    “胡说!我陪丁香兽回乡省亲,前两日才回京,怎么可能犯案?”

    圣龙远远地看着,想必刺钉兽身后的女子便是丁香兽了。

    “别狡辩了,你肯定是藏在城内,等到风头过去再逃个无影无踪。”

    蜜蜂兽笑道。

    “你这家伙!”

    刺钉兽怒道。

    “战舰龙兽大人于我恩同再造,我为何要害他,再说……”

    刺钉兽看了一眼身后的丁香兽,欲言又止。

    “哈哈,好一对痴男怨女!我们可早就知道,你与战舰龙兽大人府上婢女私通,被战舰龙兽大人发现,因而一气之下杀了战舰龙兽大人府中上下私奔出逃!”

    “你!”

    蜜蜂兽语出,刺钉兽顿时怒不可遏,就要出手。可此时,他身后的丁香兽再也遏制不住,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刺钉兽连忙相扶,一边愤怒地向蜜蜂兽看去,那目光犹如要射出千颗钉子一般,将蜜蜂兽钉成刺猬。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

    蜜蜂兽见此景得意地笑起来。

    “所以你小子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免得在美人面前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再叫美人伤心啊。哈哈哈哈!”

    蜜蜂兽与蛀蛾兽一起大笑起来。

    刺钉兽狠狠地盯着两人,他将丁香兽搂在怀里,一面安抚着丁香兽,一面自己也冷静下来。

    “哼,蜀中离此千里,你们消息倒是灵通啊。”

    刺钉兽说得没错。虫门总坛所在之蜀中距京城千里有余,加之蜀道难行世间有名,寻常人非数月方才到达。而战舰龙兽一案案发月余,虫门不仅已知晓此案详细,更有手足已到京城,实是不可思议。

    “你这逆徒自是不知道虫门神通广大。”

    蜜蜂兽道。

    “那你们俩不远千里到此寻我,该不会是为了抓我归案吧。”

    蛀蛾兽冷哼一声。

    “哼,不然呢?能到还是来和你喝茶叙旧的?”

    “我虫门何时开始替官府做事了?”

    刺钉兽质问。

    蜜蜂兽与蛀蛾兽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量你这逆徒也不知道。”

    接着二人一转身,双双朝向了圣龙的方向。

    圣龙心中一惊,只听二人高声说道。

    “捕快大人,现身吧。”

    圣龙方知自己已然暴露。他思索半刻,拿定主意,便大摇大摆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还未请教大人名号?”

    蜜蜂兽、蛀蛾兽纷纷行礼道。

    “神捕司,圣龙。”

    圣龙冷冷道。只见蛀蛾兽瞧了瞧蜜蜂兽,蜜蜂兽摇了摇头,九成九是没听过圣龙的名字。

    “原来是圣龙大人,方才还多得圣龙大人相助,否则我二人还发现不了这逆徒的行踪。”

    蜜蜂兽奉承道。

    圣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在跟踪刺钉兽二人之时,虽十分小心未让身前的刺钉兽发现,自己却也未察觉到自己身后也多出了两条尾巴。

    (差点送命也说不定)

    圣龙脸一黑。

    “客气。”

    看出圣龙不太高兴,蜜蜂兽便不在找晦气。他转头对刺钉兽高声道。

    “如何?有捕快大人在此,你们两个狗男女还不束手就擒!”

    “呸!给我把嘴巴放干净!”

    刺钉兽见圣龙出现顿时暗觉不妙。他自知若要动起手来,自己一个人光是要对付蜜蜂兽、蛀蛾兽已感吃力,此时又平地冒出个捕快,自己还要顾及丁香兽,哪里还能周全?

    他连忙向圣龙道。

    “捕快大人明察,我二人实是冤枉,战舰龙兽大人之事非我所为!”

    圣龙未置可否,只是淡淡道。

    “与我走一道,我自会给你公道。”

    “这……”

    刺钉兽看了看蜜蜂兽、蛀蛾兽,面露难色,而他二人却面露狰笑。

    “刺钉兽,你不会想拒捕吧?”

    “给我老实点,不然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两人说着,各自掏出兵器缓步上前,眼看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慢着!”

    圣龙突然朗声道,蜜蜂兽、蛀蛾兽当即停步。

    “我有一事想问问二位。”

    蜜蜂兽、蛀蛾兽暗暗皱了皱眉头,但也只好陪着笑脸应道。

    “捕快大人请讲。”

    “不知二位方才所说的关于战舰龙兽府一案的诸多案情是从何处得知的?”

    圣龙问道。

    “这……”

    蜜蜂兽、蛀蛾兽面面相觑。沉默半晌,蜜蜂兽终于答道。

    “我们也是从官府的榜文上看得的。”

    “何处的榜文?”

    圣龙追问。

    “这……榜文并非我亲眼所见,在下也不知在何处。”

    蜜蜂兽犹豫道。

    “哦?那是何人所见再转述于你的?”

    “额……是门中弟兄……”

    “哪一位?姓甚名谁?”

    “这……”

    圣龙咄咄逼人,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直把蜜蜂兽问得左支右绌无法招架。

    “我说捕快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好心帮你抓人,你却抓着我们问东问西,这特么算怎么回事?”

    “本官依律问话,你有何意见?”

    圣龙冷冷地回道,只把蛀蛾兽激得更加恼火,直接指着圣龙问道:

    “你特么到底是来抓他还是抓我们的?”

    闻言,圣龙向蛀蛾兽一瞪,锐利的目光直刺着蛀蛾兽心中发麻,双手一缩,几乎就要朝身上藏着暗器的暗袋摸去。

    “这个问题问得好。”

    圣龙答道。他扫了一眼蜜蜂兽,又看了看刺钉兽,二人均是一脸不解,只不过前者似乎暗觉不妙,后者却是警惕万分。

    “你。”

    圣龙对着刺钉兽。

    “你。”

    圣龙对着蛀蛾兽。

    “你。”

    圣龙对着蜜蜂兽。

    “你们三个我都要抓!”

    蜜蜂兽、蛀蛾兽一惊,各退一步,怀中兵器蓄势待发。圣龙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两人身上四溢的杀气。

    “捕快大人,这是何意?”

    蜜蜂兽问道。

    “没有别的意思。”

    圣龙看也不看蜜蜂兽。

    “只是想请几位回我门中问话,将案情问清罢了。”

    圣龙顿了顿。

    “至于是‘请’还是‘抓’,还得看几位的态度了。”

    “妈了巴子的,少来这套,你到底想怎么滴。”

    蛀蛾兽叫道。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通通给我放下武器,老老实实跟我回神捕司!”

    圣龙肃声道。

    “捕快大人,我们好意助你,你为什么要连我们也不放过。”

    蜜蜂兽还想辩解,圣龙却不再绕弯子。

    “依例,此案确实当广发榜文,四下通缉嫌犯刺钉兽。但此案疑点甚多,故榜文虽已拟好,却从未实发。那你们是从何得到榜文内容的?此外,刑部与神捕司中有关此案的卷宗我俱已阅览。相比之下,二位所知似乎要比卷宗所记更为详尽。二位怕是与此案也脱不了干系吧?”

    “什么?”

    一直为圣龙所为迷惑不解的刺钉兽恍然大悟。

    “难道战舰龙兽大人一门是你们……”

    “哈哈哈哈哈!”

    蜜蜂兽突然大笑。

    “想不到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竟然有这等心思,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圣龙明知故问,他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蜜蜂兽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了。

    “可惜的是你小子就要栽这儿了。”

    蛀蛾兽说道,他已经暗器在手,蓄势待发了。

    “你们忘形了吧?”

    刺钉兽一面让丁香兽躲到树后,一面也抽出了袖中的钢刺。

    “就凭你们俩,能不能拿下我还尚且说不定吧?”

    蜜蜂兽看了看刺钉兽,又看了看圣龙。

    蛀蛾兽看了看圣龙,又看了看刺钉兽。

    刺钉兽扫视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圣龙一动不动。

    突然,不远处一阵窸窣,似是被风吹过,而武功高强者一听便知那是有人穿过。

    “援兵吗?”

    圣龙冷冷地说。他记得蜜蜂兽一行是三人。

    “哈哈哈哈,捕快大人果然聪明。”

    蜜蜂兽笑道。

    “我早就叫人去搬强援前来。哼,如今就是十个捕快在此,也一个也别想跑啦!”

    “说得好!”

    只听远处宏亮的一喊,一人由远及近,接着大叫一声。

    “强援来啦!”

    只见一人影霎地一下从林中飞出,直直地朝蛀蛾兽飞去。

    蛀蛾兽本以为是自己人,突见情形不对刚想发镖拦截,但一看清飞来之人连忙收招闪开。

    只听“咔”的一声,那人影直撞在蛀蛾兽身后的树上。碗口粗的树干竟应声而断,若蛀蛾兽方才不避,此时怕是如这树干一般。

    众人定睛一看,虫门的三人立刻便认出了这人——与蜜蜂兽、蛀蛾兽同为虫门六飞甲之一的飞蜂兽,撞断了大树的他,此时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了。

    “这……”

    “怎么会……”

    就在蜜蜂兽、蛀蛾兽震惊不已的时候,那个发出声音的人登场了。

    “怎么样圣龙?”

    明石笑着说。

    “我这援手够强力吧?”



    见到明石突然出现,圣龙突然想到了什么。而眼见形势突变,蜜蜂兽怒朝明石叫道。

    “来者何人!”

    “脚踏江河四岸,剑震九州三十六府!神龙大侠明石枫宇是也!”

    明石气宇轩昂道。

    蜜蜂兽瞧瞧蛀蛾兽,蛀蛾兽也摇摇头,谁也没听说过。

    “阁下可知你方才所伤乃虫门中人?”

    蜜蜂兽正色道。

    “我知又如何?”

    明石一脸不屑。

    蜜蜂兽脸色一遍,双手抱拳道。

    “那好,阁下的名字我虫门记下了,今后阁下行走江湖还请多指教。”

    “哈哈哈哈!”

    明石大笑。

    “那你可要记住了!”

    明石双掌一翻,立时一阵劲风吹散开来。

    “待会下去见阎王的时候可别弄错了!”

    见明石就要动手,蜜蜂兽、蛀蛾兽登时惊惧不已。瞧过那明石方才一手,二人已知自己绝非明石的敌手,单是能有一人脱身便已是不易。那已被明石打得奄奄一息的飞蜂兽乃三人中轻功之魁,故而委以呼援之任。如今他被轻易拿下,怕是既无援手也难逃脱了。

    “我们与阁下有何仇怨,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蜜蜂兽说道,语气中隐隐有求饶之意。

    “哦?你想知道?”

    明石笑道。

    “那就当着这位捕快大人的把你们对战舰龙兽大人做的和打算做没做成的事情都说个清楚吧。”

    圣龙一愣,蜜蜂兽和蛀蛾兽则又是一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去你的,我刚刚才说过要你们记住我的名字,这么快就忘了。”

    明石掌下生风,一步步走了过来。

    “那我就好心再告诉你们最后一遍!”

    明石抬掌,蜜蜂兽、蛀蛾兽道他就要攻来连忙亮出兵器摆好架势。圣龙稍作犹豫,悄然退出了明石与二甲之间。刺钉兽则护住丁香兽,静观其变。

    只听一声大喊!

    “明石枫宇!”

    明石骤得转身,双掌齐出。双掌落处已有另一双掌迎在那里。

    四掌相拼发出“嘭”的一响。明石未动,人却被生生推后,林地之上直犁出一尺深痕。而与明石拼掌之人却一个身法轻巧翻身落地,其化劲之法令明石忍不住为之叫好。

    “年纪轻轻内力就如此深厚,不错不错。”

    来人一身黑衫打扮,身长而伟,他双手背于身后,一副高人气派,甚是有宗师之风。

    “彼此彼此。”

    明石咽了咽喉咙,朗声应当。

    蜜蜂兽、蛀蛾兽一见来人,立刻喜上眉梢如获新生。

    “雄右使!”

    “虫门右使,雄伟古加兽?”

    明石立刻道出了来人姓名,圣龙方知此人来历。

    虫门,为蜀中大派,蜀中黑白二道均唯马首是瞻,其门人弟子遍布江湖。虫门中人多善暗器轻功,但其中高手均是以硬功见长。当代门主暴君比多兽,号称蜀中霸王,横行蜀中二十余年未有敌手。门主之下左右二使,左使力神比多兽、右使雄伟古加兽俱是当世高手,号称不在皇骑之下。

    打量了明石一番,雄伟古加兽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明石枫宇,师承暴龙派掌门苍沼切羽。三年前于暴龙派试剑大会力压帮内诸人,夺得镇派之宝‘龙兽毁灭者’并力挫魔教阴谋,更险胜魔教七王之一巴尔巴兽。”

    见对方对自己的光辉战绩如数家珍,明石不禁眉开眼笑。

    “不愧是虫门右使,识货!识货!”

    雄伟古加兽回以微微一笑。

    “此后三年浪迹关中,四处行侠仗义。每有义举皆不求回报,只食花生一碗权当报酬,人称‘花生大侠’。”

    “……”

    “乡亲们的玩笑话,玩笑话,哈哈哈。”

    圣龙看了看明石,明石见了连忙说道。

    “天性路痴,故其踪遍布秦川皆为寻路,三年始得秦川出路。”

    “喂喂……过分了啊。”

    “故初入江湖,便迷路于京城城郊小林。”

    雄伟古加兽收起了笑容。

    “自此便再未走出。”

    “哈哈哈哈。”

    明石大笑。

    “你这家伙倒挺会说笑话。”

    “笑话我并不擅长,实话我倒能说很多。”

    雄伟古加兽顿了顿。

    “本使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也见过不少你这样的天赋秉异的少年英才。有句话说得好‘有时候一个人便是一个门派的全部未来’,这暴龙派的未来,八成,不,九成九便在你的身上了。”

    “不敢当不敢当。”

    明石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圣龙知道他已经隐约猜出了雄伟古加兽接下来的话。

    “而暴龙派的未来。”

    雄伟古加兽的双眼锁定在了明石身上。

    “今日起便不复存在!”



    第九回 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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